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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应真手指戳在袁瑛的脑门上,“你这丫头也太胡闹了,知道那人是什么底细,就敢与他私会!
你们来往多久了?”
袁瑛说起来,脸上还带几分羞涩,“年初在一次宴会上偶然相识的,唐公子可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人家是新科进士呢,娘,既然你也知道了我们的事,那你看唐公子做你的女婿如何?”
徐应真嗔怪地看着她:“什么女婿不女婿的,姑娘家家的也不害臊。”
袁瑛抱着母亲的胳膊,“娘,你不是早就说要给我张罗婚事吗?我就相中唐公子了,也不用你给我费心相看了。”
袁瑛去年已经及笄,的确到了说亲的年纪,只是徐应真夫妇二人挑来拣去还没有碰上合适的。
袁瑛瞒着家里人和外男来往虽有些任性了,但瞧她这样子似乎真对那人挺中意的,徐应真气归气,总不好上来就一棍子打死,若是这个姓唐的可靠,也行,于是细细盘问起来,“那他家里是做什么的?”
“务农,家中有几亩薄田。”
袁瑛说到此处,见徐应真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她赶忙道:“虽然不是富贵之家,但也是清清白白的门户,而且他们家只他一个独子,人口简单……”
徐应真已经不想听,“可这家世未免与咱们家太不匹配。”
袁瑛唯恐亲事不能成,急道:“娘,你怎么还嫌贫爱富呢?我才不在乎他有多少钱多大权柄,我只在乎我喜不喜欢他。
反正我事先说好,你和爹若是为了充门面,搞什么联姻,逼我嫁不喜欢的人,我就出家去!”
袁瑛也是被宠坏了,一言不合就威胁起人来,徐应真被她气得说不出活,恨恨地拍了她一记。
黎又蘅笑着劝和道:“这不是正商量嘛,妹妹何必就往窄处走了?娘也是担心婆家太清贫,你嫁过去过苦日子啊。”
袁瑛言之凿凿:“不会的,唐公子很上进,日后一定有大好前程,他说我嫁给他,绝对不会让我吃苦受罪的……”
一旁的袁彻冷冷开口:“他在朝中担任什么官职?”
袁瑛打了个磕巴,“他今年的春关没有通过,现在还未授官。”
科举过后,及第者若要步入官吏的行列,还面临一道吏部的关试,经过身、言、书、判这四项的考察,合格者才可以被授予官职,每年未能通过关试的大有人在,有的人等好些年都未被录用。
一听说这唐惟一前途还渺茫着呢,徐应真更不乐意了,直接竖掌说不必再议。
袁瑛早已对唐惟一倾心,心里打定主意要嫁他,哪里肯轻言放弃,争辩道:“每年春关不过的多的是,怎能因此就将人全盘否定了?今朝的集贤院大学士也是等了三四年才正式入仕为官,唐公子说不定就是下一个大学士呢。”
情人眼里出西施,袁瑛本就心思纯质,现在一头撞进爱情的漩涡,分不清东西南北,看唐惟一是哪儿哪儿都好,她对心上人信心满满,在黎又蘅听来是不靠谱得很,不过她只是嫂子,管不了太多,说得多了袁瑛也不爱听,倒是袁彻毫不留情,一针见血。
“你是昏了头了,却不知他精明得很。
吏部的关试没过,他转头便攀上了你这个吏部尚书之女,简直是司马昭之心。
说起来他还真眼光毒辣,若是真同你结了亲,哪里还用得着再等明年的关试,直接让父亲举荐他一个官位便是了,胃口这么大,他也不怕撑着。”
也不怪袁彻门缝里看人,言语刻薄,哥哥对那不知根底的来接近自己妹妹的人自然是不会要什么好态度。
可袁瑛听后未免有些来气,难不成自己就全无半点魅力,唐惟一只是看中他们家的富贵?她忿忿说道:“哥哥你自己仗着家世顺风顺水,却不懂人家寒门学子的苦,就不要再妄自揣测了。
唐公子寒窗苦读十几年,一路考上来多不容易,凭的都是自己的真本事,哥哥你入仕做官靠的是祖荫,要我说你可不如唐公子,你凭什么看不起人家?”
袁瑛说话专往人肺管子上戳,袁彻简直无话可说,闭上了眼。
徐应真不轻不重地斥责袁瑛:“有你这么说自己哥哥的?快快闭嘴。”
黎又蘅对袁瑛这头撞南墙的架势不敢苟同,摇头笑道:“不是你哥哥看不起人,只是这个唐公子既没有家财,也没有一官半职在身上,凭什么就敢许你终生?如此,难免让人怀疑他用心不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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