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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疑心他是讳疾忌医,“看了总比不看的好,你放心,不论结果如何,我都会陪着你。”
“我知道。”
陆骥道,心中千言万语,却难以开口,忽然靠在了她肩上,闭上了眼,声音累极,“我不急,平阳,你陪陪我。”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更加说不出口。
长公主原本风风火火的,被陆骥一靠,顿时哑了声。
周围的老嬷嬷们相视一眼,很自觉的出了门去。
“也不害臊。”
长公主推推他的肩,忍不住笑,“一大把年纪了,咱们都快有孙辈了。”
陆骥却没像从前一样同她顽笑,闭了闭眼,一瞬间仿佛又老了许多:“你是我的妻,先帝赐婚,明媒正娶,谁敢说什么?谁又能说什么?便是母亲来了,也不能将你我分开。”
“你说的都对,不过看个病而已,又关母亲何事?”
长公主笑了一下,只当他是病中糊涂了,一侧目,看着他花白的发和眉间的深沟,笑意又淡下来,伸手抚上去,“这些年你南征北战的,咱们聚少离多,第一个孩子也是这么夭的。
如今你身子坏了,二郎又长成了,今年便退下来吧,什么都不必管了,就咱们两个人,一起去五台山小住,好不好?”
“好。”
陆骥答应了一声,却没放手。
天已暮,寒风萧瑟,凉的透人心骨。
长公主畏寒,站在风口站了一会儿后,陆骥还是放开了她,只捉着她的手搁在手心取暖:“你不是想替吟丫头找个相看的人,我这里有个合适的,改日,带回来同你见见好不好。”
长公主笑:“你何时对此等小事这般上心了,是哪家的郎君?”
“故人之子。”
陆骥简略地道,“你见了便知了。”
“什么故人,神神秘秘的。”
长公主着实被他吊起了好奇,又提醒道,“吟丫头身子不好,你可同人说清楚了?”
“这个你不必担心,他不会在意。”
陆骥又解释,“他同吟丫头,其实渊源已久了。”
“也是上京人么?咱们欠这孩子不少,我的意思是,最好找个在上京的,将来好方便照看。”
长公主思忖道。
“是。”
陆骥答道,忽然不敢看她的眼,微微避了开,“他同咱们还有些亲缘关系,他娶了吟丫头,也算是亲上加亲了。”
“亲缘?”
长公主点着下颌,一时暂未想通,只当是又同陆文柏一样,是吴郡陆氏的旁支,便答应了下来,“那你叫他来吧。”
“好。”
陆骥好半晌,才吐出一个字。
这一声落定,便再无回转的余地了。
他抬头看着那历经岁月容貌却分文不减的脸,眼神久久没移开。
平阳,我是真的爱你。
不是为了名,更不是为了利,这么多年,从未变过。
只是裴絮是责任,是孝道,我亦是不能违背。
平阳,你能原谅我么?原谅我这些年,唯一犯的一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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