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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人人称道的竹篁公子,名动天下,惊才绝艳。
可谁知,他最是厌恶读书,最是厌恶经论儒学。
他也曾希望像寻常人家的孩子,摸鱼捉虫、爬山上树,挨父母的一顿揍。
但他不能,一次任性都不行。
直到他遇见凤羲,遇到那个天性恣意的少女。
一个会带着他逃夫子的课,还兴趣盎然捞了御花园池塘里的锦鲤,烤鱼给他吃的少女。
但少女没让他更叛逆,反而让他暗下决心要更为勤勉。
他想要科考入仕,他想要位高权重,高到他能不顾父亲的逼迫,高到他能在皇帝面前求取他心心念念的姑娘。
随后,同她一块归隐。
因为他记得,她曾在一棵吊满了木牌的祈愿树下,双手合十,虔诚地轻轻诉说自己的愿望:来世愿做乡野人家的子女,不慕权财,无拘无束,寻一心上人白头偕老。
来世太久,他等不到,这一世就要用尽自己的全力还了她的愿。
奈何自己高中状元郎之时,却是心爱之人远嫁他国之日。
这命运贯会戏弄于人!
他说恋慕于她,便出不了大牢;
他出了大牢,便再没资格爱她。
许久许久,瞿泾川靠在那潮湿腐臭的石壁上没有说话。
在狄尘和孟若渔即将转身之时,瞿泾川宛如濒死之人一般低声说道:“求尘世子替在下给羌国使者带句话,就说瞿泾川求见。”
闻言,狄尘停住了脚步,他没有回头:“……好,我会带到。”
傍晚时,大牢里来了一个人,是那个戴着面具,一双碧瞳的羌国使者。
他站定在关押瞿泾川的大牢门前。
瞿泾川缓缓抬起头,眼神平静无波地看过来:“阁下愿意前来,瞿某感激不尽,羌国的……乌木殿下。”
男子一双碧眸射出犀利的寒光,扫视向牢里苍白虚弱的男子:“呵,本太子可不能不来,毕竟瞿公子可是有吾的把柄啊,让尔等的皇帝和我父皇知道了可不太好。”
男子的话语中透着狠厉。
“瞿公子,有何事且直说吧。”
“也好,”
瞿泾川有些费力地扭过身来,直视着男子:“对凤羲好一些。”
闻言,男子嗤笑一声:“怎么,瞿公子是要本太子好好疼爱你的女人吗?”
每一个字都暗含挑衅。
瞿泾川瞳孔骤然放大,手指深深陷进了泥土:“太子殿下,在下奉劝你最好不要碰我的人,懂吗?”
男子蹲下来,靠近栅栏,勾起唇角说道:“我碰不碰你的女人又能怎样,难道你能将她带回去吗?你们天彧的皇帝似乎很怕我们大羌才对,恐怕每日都在亡国的危机中寝食难安吧,怎么,他还能有余力灭了我羌国不成?”
“不是皇上……”
瞿泾川仰头靠在石壁上,阖上双眸:“虽然五日之后的和亲我已无法阻止,但总有一天我会踏破你们羌国的国门迎我的公主回我们的国。”
“五日……”
男子有些微讶地重复了这两个字,随后了然,叹了口气勾起嘴角,“瞿公子还真是可怜呐,连心爱之人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瞿泾川没有理会男子的讥诮的嘲讽,不再看向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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