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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莫忧想都未想,道,“左传,郑伯克段于鄢。
下午学琴。”
谢太太微点头,“做何解?”
谢莫忧还是自己的观点,道,“郑伯心胸狭隘,共叔段野心勃勃,武姜太心太偏。”
说着,她嗅了嗅手里的桃花,看谢莫如一眼便继续为谢太太插花。
谢莫如知道谢太太为何找她来说话了,谢太太的美眸也望着谢莫如,谢莫如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
谢太太脸上的笑就有些淡了,“哦,依你说,郑伯还情有可原。”
谢太太总不会无缘无故说起华章堂的事,既然谢太太有问,谢莫如道,“也要看跟谁比,相较于玄武门之变的唐太宗,驱逐生母永未再相见的始皇帝,郑伯一未诛杀共叔段,二未驱逐生母,人品尚可。”
谢太太道,“左传写此篇,实乃为警诫后人,兄弟阋墙,母子反目,终非善事。
便是郑伯为人,亦要留下千古骂名。
至于唐太宗,始皇帝,再如何雄才大略,史笔如刀,后人难免说一声毒辣凉薄的。”
谢太太严辞正色的说这一席话,谢莫忧放下花枝,谢莫如起身,二人皆垂手应了。
谢太太道,“做人,还是要往好里做的,对不对?”
这话,谁敢说不对?
谢莫如谢莫忧皆齐声应了。
谢太太又道,“别人家我管不着,但在咱家,咱们谢家子弟,定要齐心协力,方能兴旺家门。
你们要记着,一旦哪日兄弟阋墙,互为倾轧,那离祸事也就不远了。
若我谢氏族中有此不肖子孙,不论是谁,我再容他不下的!
明白吗?”
谢莫如谢莫忧再次齐声应了。
谢柏挠挠脸,斜靠在椅中,屁股坐的歪,身子自然也是个歪的,总之很没坐相。
但因他人生得俊,即使没个坐相,也是十足的俊美。
谢柏嘴里念念有词,却又让人听不清,谢太太皱眉看向小儿子,道,“说话就说清楚些,怎么嘟嘟囔囔的。”
谢柏一本正经道,“我得赶紧把娘你说的话记下来,一会儿也如法炮制的拿来教训阿芝他们一番,才叫威风呢。”
谢太太给次子搅了局,因是心爱的小儿子,又刚中了探花,模样也可人疼,做亲娘的,哪怕小儿子拆自己的台,也舍不得训他一句的,反是笑,“都快成亲的人了,还这样没个正形。”
“在娘面前,要正形做什么。”
谢柏咧嘴一笑,问,“晚上吃什么?我跟娘你一道吃。”
谢柏与谢太太讨论起晚餐的内容,谢莫忧悄悄松了口气,暗道自己来的实在不是时候,只是挂落也吃了,便继续整理桃花。
谢莫如神色不变,一时,谢尚书谢松父子自衙门归家,谢太太单留下丈夫与小儿子,将余者打发回各自院落。
谢莫如照例在谢太太门口对谢松说一句“就送父亲到这儿”
,便带着静薇、紫藤回了杜鹃院。
张嬷嬷迎上来,笑道,“我还以为姑娘得在太太那里用饭呢。”
谢莫如摆摆手,因天光尚好,未进屋,直接坐在爬满迎春花的秋千架上,一晃一晃的问,“晚饭好了没?”
“差不离了。”
“摆上吧,我跟母亲先用饭。”
张嬷嬷想说,还没到用晚饭的时辰,又想,她家大姑娘年纪尚小,小孩子家不禁饿也是有的,也说不上什么时辰不时辰的。
张嬷嬷担心谢莫如挨饿,忙去小厨房催饭了。
晚饭照旧摆在方氏的正小院儿,以往用饭前谢莫如必然换了家常衫子摘了珠花散了发髻洗漱后才肯用饭,今日只是净手净面而已。
张嬷嬷思量她是真饿了,频频给她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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