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贡银一事相隔不久,涉事之人皆在当场,大家避而不谈,随便说些客套话。
我不经意去看李弈城,却见他直直凝着司徒鄞,表情深不可测。
而司徒鄞一直低头饮茶,恍若不见。
总觉得此二人之间气场奇怪,我细细追究,又摸不透深意。
司徒鄞喝干了一杯茶,将空盏置于指间把玩,散漫道:“太子殿下一直盯着本王,可是本王脸上有什么?”
李弈城眼波暗动:“每次看到褚王,总不免想起舍弟。
若是我苦命的弟弟还活着,想必,也是褚王这般年纪了吧。”
他如此直言不讳地提及那早夭质子,令在场之人脸色大变!
虽早知他有挑衅之意,还是低估了他的胆量。
司徒鄞却只敛眉薄笑:“你那弟弟的确苦命。”
此言一出,我更加变色。
这是什么场合,怎么两国之君说话都失了分寸?
陈公公慌得附耳提醒,李弈城看在眼里,宽容一笑:“不妨,今天是褚王寿诞,自然随褚王的心意,怎么高兴怎么来。”
他的笑意如虫蛇之螫,我暗自抓住牧舟的手,意外握住一手心的冷汗。
他回以一笑,只有一瞬间,只我一个人,看出其中的苍白无力。
我暗自心疼,这哪里是庆生,分明是一场熬煎。
我对未国太子的恨意更多几分,偏偏此人不肯安分,酒阑歌歇时,径自起身向座上举杯:“在下从未国来为褚王贺寿,不好空手,是以特意准备了三份礼物,烦请褚王过目。”
司徒鄞冷声:“殿下有心。”
我暗自屏气,这份心、这份礼,恐怕是不好收。
未国太子拍掌三声,一人托着一个二寸见方的暗金锦盒趋步入殿。
李弈城含笑打开盒子,盒中是一把青玉为骨,白绡成面的折扇。
“此扇名曰“绝云扇”
,是在下从一位高人那里得来的,听闻褚王喜欢收集折扇,今日借花献佛,请褚王笑纳。”
“多谢。”
“这第二件礼物嘛,”
李弈城食指点着下巴,古怪笑意暗浮眼底,目光转至我:“却是送给王后娘娘的。”
我心中一紧,面上一笑:“今日又不是本宫生辰,太子殿下怎么如此客气?”
李弈城答得从容:“听闻褚王最是疼爱娘娘,所谓投其所好,我送娘娘礼物,褚王自然也高兴,虽则斗胆,亦不算失礼了。”
你听闻的事还真不少!
我面上假笑:“那本宫在此便先谢过殿下了。”
“只是这件礼物——有些特别。”
随着话音,一个白衣人缓缓走进紫宵阁。
我背后瞬生一层冷汗。
白衣人怀抱一把古琴,左右双手,各断尾指。
司徒鄞沉声:“殿下这是何意?”
李弈城笑意深远:“我的意思,娘娘该明白才是。”
在明月楼时,我与这位白衣琴师确有一面之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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