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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屋中什么都有,有床有浴桶,有衣柜,有美人榻。
回过神来,华音轻声一笑。
她并未走出屋子去,而是走到了床边,把手放到了床铺之上一抚而过后,随即转身走到了盥洗架前,把脸上特意涂抹上的粉洗去,再而到衣柜前,把衣柜打开,取出了里边准备好的衣衫。
换了一身衣衫,华音躺到了床上,闭上了双目。
她现在实在是太累太累了。
她已经有很久没有安安心心的睡过一觉了。
应该是从南诏离开后,她便一直紧绷着。
对裴季的愧疚与担心,还有对血楼的追杀,都让她没有一觉好眠。
不是被噩梦惊醒,便是被风吹草动给惊醒,从来没有持续睡上半个时辰的。
华音双手放在了腹上,脸色放松,呼吸也渐渐均匀绵长。
许是安心了,所以一直反复折磨着她的梦境,也就是她拿匕首刺杀裴季的梦境没有再出现,反倒是做了个很好的梦。
她梦到,裴季就坐在床边看着他,面上虽毫无表情,但也没有伸手掐她的脖子。
便只是如此,于她而言也是一个好梦。
睫羽微微扇了扇,眼皮似有千斤重,不一会又紧闭了起来,周遭一片黑暗,但隐约觉得好像有人在她的脖子上轻轻地抚摸着。
昏睡的华音心想,梦里边的裴季难不成真想掐死她?
而后那粗粝的手又抚摸上了她的脸颊,她似乎能感觉到他真实的温度一般。
感觉到了温度,华音的嘴角微微扬起……
裴季自密室出来,童之便一直黑着一张脸。
回了房中,裴季暼了一眼他,淡淡道:“别动她。”
童之冷声道:“侄儿怎么敢动?有人便是差点死了,还想着怎么护着她,还想着如何把她请回来。”
童之的脾气向来很好,从未用这种讽刺的语气对身为长辈的裴季说话,可见他是真的生气了。
裴季也不恼,在桌前坐了下来。
童之呼了一息,继而冷声道:“既然小叔执意要把人带回来,那便关好,便是侄儿不动她,血楼的人也不见得能放过她……”
说到这,童之冷哼了一声,讥诮道:“明明是刺杀小叔的功臣,血楼却下了虐杀令,真是有趣得很。”
裴季还是没有说他,在沉思片刻,问:“血楼的事情调查得如何了?”
“已经整理成卷,不日便会送来。”
裴季也就点了点头,径自翻了个杯子,端起茶壶倒了一杯茶,端起抿了一口后,吩咐:“让霍府医去给华音诊脉。”
“霍府医告假了,要后日才回来。”
童之提醒。
裴季沉吟后,道:“那便等霍府医回来再去给她诊脉,她在府中的事情莫要传出去。”
童之沉默了半晌,还是劝道:“华音极其危险,她能有第一回刺杀小叔,便会有第二次,小叔这一次能避开一次要害,下一次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裴季把杯中的茶水饮尽,随而抬眸望向童之,眸色浅淡,语声缓缓:“不会有下一次了,而且……”
话语一止,收回了目光,无奈道:“也罢,等我确认后再与你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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