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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男演员,江入年同样不好受。
但不好受还有另一层意思。
他还维持着最后跪在地上的姿势,抬脸看向前方的季知涟,她面沉如水,眼神专注,却仿佛透过前方这个小小的舞台,看向更辽阔的未知。
她在想什么?
说时迟那时快,摇摇欲坠的景片搭建的门,因为支撑腿的螺丝松了,轰然倒塌。
江入年错愕地望去,他就在那门下方,根本没有时间躲避,眼看就要被砸的结结实实——
意料之中的痛并没有出现。
他被护在一个女子身下,她用并不健壮的肩膀扛起了那扇门,保护了他。
门框上的木刺在季知涟手背上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鲜血一滴滴流淌,她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望向他道:“没事儿吧?”
“师姐!”
他飞速撑地站起,和反应过来的肖一妍一同将那扇门搬到墙角,靠好。
季知涟已弯腰用纸巾擦去地上的血迹,毫不在意抽了张纸按在手背上:“继续排戏。”
当晚,照常排练到12点。
-
季知涟喜欢在排练后,顺着学校西面的小河走一走。
那个方向顺着理论楼,河的两岸,一边是隔壁一墙之隔的一所综合类大学的操场,围墙分割处加高了电网,另一边则是留学生宿舍楼,静谧而安静。
河边规律散落着木质长椅,白色圆顶标志性凉亭下是几头石雕白羊,河流深处有小小岛屿,坐落着黑天鹅和鸳鸯们的别墅,对面是偌大的观景台。
一轮皓月,无限清辉。
她裹紧黑色风衣,刚在小岛对面的深色凉亭坐下,就听见有人走了过来。
季知涟侧首,不甚意外的看到了江入年。
少年眉目舒朗,身姿清隽,身着暖驼色的厚外套,帽子上一圈绒绒零星白霜,看着有点痒。
他在她身边坐下,打开袋子,拿出碘酒和大号防水创口贴。
然后,安静的、一言不发望着她。
她被他的目光看的发毛,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给我吧。”
季知涟叹了口气,接过碘酒,拔开塞子一股脑往伤口上撒。
“师姐,”
江入年按住她的手,嗓音低沉柔软:“还是我来吧。”
他微微垂首,动作细致温柔,小心翼翼为她涂药,然后包扎好:“疼吗?”
“不疼。”
季知涟吐了口气,恶劣道:“你再晚点来,就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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