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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常让自己以修习为重,若是知道她这么‘不务正业’,指不定又是一通说教,比清音的耻笑还厉害。
她自知顽劣,但始终心中有度,这个‘度’就是不让师尊真的生气。
木离趴在桌上,想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熬不住,点了点道符,开口道:“谢道友。”
月亮已过中天,渐渐往西而落。
若是平日,谢烬渊早已安睡,因为明日大比,今夜的梓芜山更是格外幽静。
谢烬渊在灯下擦拭过长剑,整理罢行囊,又捡了几卷经书读过,抬头一看,窗外的月光都淡了些。
桌上的道符静悄悄地躺着,纹丝不动。
他瞟过一眼,放下书卷,吹灭了烛台灯火,拔簪卸冠,合衣躺到榻上。
难以成眠。
想到宗门,思绪万千,可不得不承认的是,他心头微微烦躁。
一连数月不歇,可今夜却沉寂了下来。
难道,她已经随李孟寒先去了千春谷?
谢烬渊翻了个身,那张传音符仍旧静悄悄地躺在桌上。
“谢道友。”
道符骤亮,直直立了起来,她的声音听上去却莫名颓丧。
“嗯。”
木离吃了一惊,没想到谢烬渊的回音这么快。
她憋住一声笑,立即坐直了:“你还未睡么,是为了明日大比?”
“嗯。”
木离叹气:“我也有些睡不着。”
她捏着道符,往榻上倒去,“不知道明日抽签能不能抽到一处?”
谢烬渊沉默了一息:“抽签自有运数。”
木离:“可是我既想和你一起,又想和清音一起。”
谢烬渊之前就听她提起过清音,似乎已是大乘期的修士。
她的声音闷闷道:“但是我,我不想你和清音碰面。”
“为何?”
“清音会笑我的。”
木离实在不敢再想。
“有何可笑?”
木离说不出口,晃了晃脑袋:“不说这个了,谢道友,明日千春谷见。”
说罢正欲捏诀收了符箓,却听谢烬渊道:“你明日……”
木离稀奇道:“明日怎么?”
谢烬渊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便说道:“你明日保重。”
木离一愣:“你也保重。”
青色的道符光芒流散,轻飘飘地落回了榻上。
木离将道符满意地看了又看,才收回腰间,翻了个身,很快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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