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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至少在目前的人类文明来看,形容统治者为国家的“大脑”
,这绝对是一件过于夸大的政治正确。
——人无大脑会死,但(绝大部分)国家没了统治者就像是数学界没有了姬廉一样,他曾经在她实验室用笔算出了与正确答案相差十二个量级的误差,并且相当沾沾自喜。
但在这场与丧尸的战斗里,尽快且精准地如手术刀般除去敌方指挥官却是一件难得能字面意义上称呼其为“摘除大脑”
的案例。
对面皇帝在坐奉朝的龙椅时饱受了贵族把权的痛苦,他在付出经年累月的努力后成功才将一部分权力收回皇室,堪堪坐稳了自己的位子。
也正因如此,当他从注定的死亡中再一次醒过来并发现自己很彻底有可能再次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时,他贪婪的、膨胀的野心便一发不可收拾,如同真正存在于身体中的的“大脑”
一般,将判断与决定的权力沿着四通八达的神经从四肢收到了它的指掌之间。
这在带来绝对的高效之外,又带来另一个绝对的弊端,一旦他身死于对方手中,那么群龙无首的军队将一片涣散,整场战争的势头便无可挽回地走向了敌方之手。
“——那么,接下来我宣读加入这个计划的人选名单。”
红花在听命之余偷偷看向了这间小房间的其他人,不出她所料地接到邀请的成员几乎全部由奇异者——特别是在之前几周猎杀活死人表现中格外优秀的种子选手,堪称是精锐中的精锐——组成。
他们并没有被要求报名,也没有人曾经问过他们是否自愿。
但在这样的亡国灭种之际,个人的意愿与意见其实已经不在上位者的考虑之中了,去还是不去,仅仅取决于其本人的能力。
——但恰好的是,无论是她,还是那些她认识的朋友,都不是会在这时候说“不”
的软蛋。
宣读名单开始,红花挺起自己的胸脯,在听到自己的名字从其口中被宣读出后,她听到自己响亮地回了一声——“是!”
。
“……沈兄,我们……这是在哪?”
颠簸的一次次震动硬生生地把他从昏迷中唤醒,睁开充满疲惫的眼皮后随之而来的就是身上无限的痛苦。
可是那些都比不上之后记忆回笼他意识到自己现在处境的狼狈。
水滴落的声音不断地响起,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他只能听出来似乎是水在把他晃起来的颠簸里摇晃着洒落瓷碗。
“哟?醒了。
别问了,不是酒。”
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从另一个角落响起,带着让人讨厌的熟悉。
“你从刺杀完被扔进这里后就一直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跟个老王八似的,我还以为你早就死了。”
“……”
一个愤怒的井字从刚苏醒的男人额头泵起。
他果断张口反驳,“不是吧你,我刚醒你就……哼,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被他父亲听到一定会责罚他无礼的话就这样从他嘴里吐了出来,他意识到后又摇了摇头,这时候也懒得去管什么文明用语之类的问题了。
现在他能不能活还是个未知数呢。
正当他忿忿不平时,角落里一个同样沙哑得不像样的声音响起:“林弟,喝了那碗水吧。”
人类所能饮下的食物在这支车队(或者军队)里很少,而他们若不是身份还算特殊早就该被这些怪物分食了。
他本来打算伙同朝廷官员一起掀起对王朝的叛乱,里应外合之下将暴君葬送于刀枪剑斧之下。
他忿忿不平地想着,几乎要捏烂手里仅有的杯子——难道他不应该得到如此下场吗?天时,地利,人和,当时他以为他拥有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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