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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茳听见“家宴”
二字,转头看萧约:“你的意思是……”
萧约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齐先生出席家宴,本来就是应当应分的。”
谢茳有些许失落,萧约这话的意思就是不会插手干涉,一切都要看齐悯自己的心意了。
“你我之间,说不上一个歉字,我从来也没有怪过你,是我太昏聩无能了,一直不能向你证明……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孟肴,既然已经水落石出,那么你……我……我们能不能?”
齐悯看着眼前之人,数载时光仿佛只是一场沉梦,他还是当年那个悠游恬适的皇室闲人,是那个会无所顾忌对自己说出“要是我爹想把我过继给皇帝去争那个位子,我就给自己活出丧,丢尽越王府的脸面,自然就脱身了”
的越王世子。
但时光本身无形却会将人雕刻成形,今时不是从前了,许多事情变了,但再怎么变又有一些东西是一定不可转圜的。
齐悯按了按谢茳的肩膀:“我们一如从前,谢云舫和齐孟肴是一世的挚友。”
挚友,至少还是挚友。
但也只能是挚友了。
谢茳凝望着自己从少年时就喜欢着的人,他被年岁和苦痛侵蚀了太多,但还是让人念之不忘。
过往的冤仇都是错付,但若再勉强,却会给他增添更多烦恼。
何必因一人之执念,让两人不安。
谢茳深吸了一口气,最后一次用希冀的目光看着对面的人,他仰头抹了抹眼睛:“罢了,至少以后我的葬礼,你是一定会出席的了。”
齐悯道:“或许是要累你来吊唁于我。”
“先走反而是福气,就让给我吧。”
谢茳道。
皇帝旁观至此,对萧约道:“瞧见了吧,大费周章谋划一番结果并不让人乐见,他也不会感念你的恩情。”
谢茳虽然一脸落寞,闻言却道:“陛下不能这么说储君。
他并没有做错,一片仁心纯然肺腑,我实打实领受他的好意。
再者,储君有天下最好的师傅教导,若是不如陛下的意,陛下或许该反省自身是否做到了慈爱宽和。”
皇帝瞪着眼恨铁不成钢道:“你并没做成他的师娘,竟明目张胆地袒护起来了!
你这护的是哪门子的短?”
谢茳悻悻的:“我自家没福,就不许我说两句公道话了?”
皇帝快给他气笑了:“公道话,你觉得自己说的是公道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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