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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灼从进门到现在都没和薛照说一句话,他只对着季逢升骂:“不知道?你把我当三岁小孩糊弄?若与你不相关,工部那么多人可用,偏偏找到你!
若不是你与老四暗中勾结,他怎么知道你会画图!
好啊,缉事厂监察四方,结果监守自盗!
打量着有点权势在手里,便能够以奴欺主了!
竟然糟践起我来!
若不是香客偶然看见塑像上有白痕渗出,你们是打算偷偷将此事按下,转运了官盐,又拿去当私盐卖!
你说,老四给了你多少好处!”
眼看着二公子火冒三丈,而薛照不为所动,季逢升膝行上前,要抱薛照的腿,被他踢开。
季逢升慌了,急声说道:“督主,我冤枉啊,你是知道的,翻船时我不在奉安……督主,你不能坐视不理啊!
我,我之所以答应四公子,是看在你的情面上!
是四公子说,他说,孙二爷从前待郡主很好,怎么也算是督主你的长辈,我才——”
薛照将他一脚踹翻,下一刻鞋尖精准地踩上结痂不久的伤口。
听着季逢升惨叫,薛照一字一顿问:“他算哪门子的长辈?”
萧约闻到鲜血的腥臭味,肠胃绞起来似的有些想吐,他忍不住回想季逢升所说的话到底哪里得罪了薛照,竟然让他当着外人如此处置下属。
薛照的母亲章台郡主是先梁王爱妃之女,是前太常寺卿薛桓的妻子,哪里轮得到孙丰待她很好?
薛照和孙家到底有什么关系?
冯灼见薛照动气,自身倒是平和了不少,上前道:“这刁奴死一千次一万次也不足惜。
薛照,你躲我几日,今日总得给我个说法了。”
“躲?难道我的行踪随时要和二公子报告?我跟你有什么可说的?”
薛照蹭了蹭鞋底,仿佛沾了什么脏东西,“王上没点你做钦差,更没听说你在刑部、大理寺或是都察院任职,凭什么要我给说法?”
薛照脸上就差明写着“你也配”
了。
“还是说,这些地方有二公子的人,二公子是帮他们问的?”
冯灼深吸一口气,克制情绪道:“我的小妾听说她哥哥死了,悲痛之下早产,撇下个女孩也死了。
周家虽是商户,但也是正经登记在册的,又常和朝廷王室做生意,接连死了两个人,况且周灵安是无罪被关以致身死,死在你缉事厂大牢里,你还想当作无事发生吗?”
薛照神色如常,回身落座,淡淡道:“所以二公子兴师问罪,问的是周家兄妹之死,还是御带沟官盐翻船案?”
“两件事其实是一个祸首。”
冯灼在薛照身旁坐下,一番话说得有些口渴,他端起手边的茶水就喝,“你经手的大小案件无数,没道理这次就糊涂不清了。”
薛照此时挺有耐性:“愿闻其详。”
冯灼道:“经此一事,我家可谓损失惨重。”
薛照:“损失是有些重,但未必惨吧?祸兮福所倚,有失才有得,今日情状焉知非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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