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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二花朝节,延珍宫内,那下人打扮的年轻男子双手合十,极为虔诚。
和神明,祈求着他的姻缘。
今夜花朝节,按理说若能侍寝,也算是博了个好兆头。
——求的便是妻主的宠爱,若前脚刚求,后脚陛下便翻了牌子,岂不证明花神真的显灵了?
可惜今晚,后宫没有一人有那脸面让花神显灵,或许是求的人太多,花神干脆撂挑子不干了。
今夜女帝一个牌子也没翻。
回到乾清宫,那刀人仍旧未醒。
那刺客的剑上抹了毒药,若非御医来得及时、以银针封住了几处穴位,刀人便未必能保住命了。
现下只是昏迷,已经算是个好兆头,御医说,那便是他的身子在与那毒药厮杀,再等等便好了,无需忧心。
女帝批阅奏折后,坐在床畔定定地注视了他许久,片刻方才道:“今日朕在侧殿休息。”
他伤的重,伤口处的包扎换了几次,现下那布带上虽是干干净净,她却仍旧记得凌晨时那一盆盆端出去的血水。
在哪里休息,只是件小事罢了。
他到底救了她的性命,何必忌讳那么多,万一因着挪位伤口裂开便不好了。
女帝想得随意,乾清宫伺候的宫人们却忍不住面面相觑。
陛下对此人,情谊倒颇为深厚。
虽外界都传言,此人乃是乾清宫做粗使活计的下人,但乾清宫上上下下的人都知晓,自己从未见过这位“下人”
。
他们不会忤逆陛下,可也忍不住有些为难,便有人问道:“陛下,不知这位主子该如何称呼?”
刀人是没有名字的。
起码母皇领她去挑人时,未曾告知她此人的名字。
那时她不过6岁,又是最无知无畏的年纪,只想着探索皇宫外面的世界,哪里会记得随手指下的一个小男孩?
若非昨日那事,她便连他的存在都忘了。
可也不得不感叹几句,此人当真武艺高超,竟在她身旁呆了十来年,都未曾被人察觉。
“等他醒来,问一问他罢。”
女帝便只这么吩咐了一句。
若更早些知晓他的存在,或许她会凭着自己主子的身份,给他取一个自己喜欢的名儿。
可经了昨晚,她便觉得他是不同的,这样的男子,又怎是她幼时轻蔑随意、瞧不起的那种男子?
他该有给自己取名的权利。
旁的事,便等他醒来再说吧。
皇宫暂且安定下来。
而那位于西街的尚书右丞府,却热闹了起来。
余大人今日本就忧心陛下身子,起了个大早,之后与同僚小聚,更是疲乏不堪。
回家前,她还想着,累便罢了,左右昀儿的事不必她再操心。
余大人与正君早已沟通过,她也想明白了,到底嫁谁、何时嫁人,都由小儿子自个儿决定吧。
他们当爹娘的,只需把好最后一道关便好。
只要昀儿喜欢,便是家境清贫些也无妨,倘若品行足够好,她这当岳母的自会提携拉拔一二,让昀儿的日子好过些。
舒展着的眉眼,在回府看见迎在门外的正君时,微微停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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