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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思弄第一反应就是:“谁没做过梦?”
花田笑指出:“就是那样的感觉。”
“在梦里……哦我是说在电影里,我知道我是我……”
玉求瑕忽然问:“是花田笑吗?”
“很难以形容。”
没想到花田笑居然没有立即肯定,而是努力描述着,“……我就是‘我’啊,你现在问我是不是知道我是花田笑,那我肯定回答你是啊,可是在梦里,我不会意识到说‘我就是花田笑’,而是‘我就是我’……这两者有区别吗?我说不明白了……反正我就是知道我是我,但并没有强调‘花田笑’这个名字。”
玉求瑕和方思弄都安静下来,没有打断他。
“所以当梦中——我是说电影中——有人叫我的名字,就是电影中的‘年叶流’,我也没什么奇怪,我就是自然而然地知道,‘年叶流’就是我,但我又隐隐觉得,这是一场梦,我是另一个人——现在我知道我是花田笑了……反正,梦里都是很朦胧的,我可以同时是两个人……你们能明白吗?”
方思弄道自己也有过类似的梦境经历,玉求瑕则没有说话,方思弄注意到他眼神发散,似乎陷入了深度的思考。
场面一时间有点沉默,方思弄看玉求瑕还没有说话的打算,便自己问道:“那你在里面看到我们,你认识我们吗?”
下一刻,方思弄感觉花田笑看了自己一眼,眼神有些奇怪,然而还没等他发问,花田笑便转开视线看向玉求瑕道:“主意识中的那个‘我’是认识的,可同时‘我’又很清楚‘年叶流’不该认识你们……我想想怎么说……就是、就是在电影里的‘花田笑’更像是一个摄影机,在看着自己的身体行动,但没办法干涉这种行动……你知道梦中的行为很多时候是不受自己控制的,甚至有时梦中的自己会做出和清醒时的理智人完全相反的选择。”
“可是你们做了相同的选择?”
方思弄道。
这个“你们”
指的是‘花田笑’和“年叶流”
,理论上来说,‘花田笑’必然是想逃出电影世界的,而年叶流则是深陷在命运当中的人物,如果在电影中,花田笑的身体不受‘花田笑’的意识控制,而是受‘年叶流’的身体控制的话,只能说明年叶流也选择了要逃出去。
“我记不清了。”
花田笑道,“既然我现在出来了,那就是吧。”
“为什么呢?”
方思弄追问道,他感到了一丝违和,“年叶流应该是很在意养母年玉倾的吧?知道了年玉倾可能有危险,他还能这样轻易地抛下她离开?”
就连李灯水,也没有抵抗过阿梅的意志,到最后方思弄已经把她带到画廊门前,她也依然放不下一直与自己互相折磨的母亲,为什么花田笑可以?
也许……
方思弄心中忽然蹦出一个新的猜想:
也许那个“自我”
并不是完全无法影响角色的,比如现实中的李灯水虽然也曾受母亲的搓磨,但她还是执着地想要寻找母亲的死因,爱恨交织,爱更占了上风。
而花田笑,可能与之相反。
“不不不你们不懂,年玉倾虽然看着正常,但她是个疯子,年叶流其实也很受不了她的……”
花田笑表情夸张地说着,显然有一大堆苦水要倒。
当然他这种说法是很站不住脚的,因为在知道剧本的人看来,年叶流的选择是注定的,他注定会在得知年玉倾的死讯后怒发冲冠,与忠臣遗孤一同杀去王都。
年叶流对年玉倾,至少也是爱恨交织、爱占上风的。
方思弄打断他:“你跟你亲生母亲关系怎么样?”
花田笑没有明白:“什么?”
“现实世界那个,你自己的亲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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