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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大祥这般不敢辩解的模样,一看就是被杜荷花吹风给吹的信了,信陆谷当真是野种。
之前他只以为杜荷花是信口胡诌乱骂人,怎么难听怎么来,不曾想还有这层原由。
但他不信,陆谷秉性柔弱温顺,连一点坏心眼歪心思都没有,叶玉珍能把他教的这样乖巧,想来一定不会做出那种伤风败俗之事。
见陆大祥脸色铁青,似是还在愤懑陆谷娘的事,杜荷花满眼嘲讽阴毒,一想到刚才陆谷被他二人又是气哭又是挨骂,野种两个字有多难听人人都知道,又想起陆谷当初被杜荷花逼到跳河寻死,还被一棍子打在额角晕死过去,养了许久才好。
新仇旧恨加起来,没见到这两人还好,这会子他俩既送上门来,沈玄青不再犹豫,一记重拳又结结实实捣在陆大祥脸上,再次打掉他一颗牙。
“你眼盲心瞎,把真野种当成自己亲儿子疼,任亲儿子被苛责打骂,差点连命都丢了,谷子不与你们计较从前种种,只叫你们离去,那是他心善。”
沈玄青握紧了手里的长门闩,冷笑一声道:“我可不是他,你俩若不来,遵着契约所言再无瓜葛,我还寻不到由头,今日既来了,当了贼妄图偷窃还想全身而退?”
之前让狗咬,是他不便和杜荷花一个女人动手,可这毒妇说话做事实在太下作,生生给陆谷安上野种的身份,还说得陆大祥都信了,可想而知,陆谷在她手里受过多少磨搓。
堂屋里,陆谷抱着怀里的狗头用手帕给乖仔擦脸擦眼睛。
沈玄青不让他在外面,进来后他心中惶惶,什么都做不了,见乖仔嘴边有血迹,和野物的血不同,这是人血,他心中其实是有些害怕的,便从怀里掏了手帕,给几只咬了人的大狗将牙齿和嘴边的血都擦干净了。
大黑性子最不好,他没敢摸犬牙,乖仔和大灰在他手里倒是十分温顺,无论掰嘴还是擦牙齿,都一动不动的,还十分聪明,知道把嘴巴张大。
左右手帕已经脏了,房里还有许多,能拿新的用,他把帕子在水中洗了洗,见乖仔脸上毛有点脏,干脆就抱着狗头给它擦脸。
之前沈玄青放狗咬人,他看见陆大祥和杜荷花腿上的伤,那两人许是日子过得不错了,都穿的棉衣,棉花被扯出来,血迹倒是不多,想来伤势不会像他曾经见过的猎物那样,只有下嘴狠的乖仔和大黑嘴边和牙齿染的血多一点。
他出去后把狗喊回,一来是实在害怕,二来是怕真出了事,沈玄青要背上人命官司。
陆谷有点走神,方才他听到沈玄青似乎是往墙后面走了,不知是会说什么还是要打人,有那么一瞬,他想站在墙里面听一听,可沈玄青让他好生待在家里,思绪回转间,便绝了这个心思。
给乖仔擦完后,见小黄在另一边咬他裤管玩,他伸手一捞,将狗崽抱到膝上,想给它也擦擦脸,谁知还不等乖仔嗷呜嗷呜吃醋叫唤,就听见外面接连两声嚎叫,吓得他脸色都白了,放下狗崽匆匆往外面走。
第162章
外面的动静让陆谷担忧不已,放下狗崽就往外走,他之前就担心沈玄青是不是要动手,可面对陆大祥和杜荷花,他实在不知该如何赶走,那两人着实,脸皮厚,就只能听沈玄青的。
他听清动静是在西院墙外面,一脚跨出院门往墙角拐,迎面就撞上一个高大的身影,还没来得及看清沈玄青后面的人,就被拦住了。
“回去吧,有大哥在外面,你不用管。”
沈玄青伸手在他眼前挡住,推着人又转回墙角,带着一边往院里走一边说:“他俩管生不管养,还想让你给钱给粮去赡养孝敬,我只能出此下策。”
“若这次不将他们打跑了,只怕以后会常过来打秋风,这倒没什么,就怕他们栽赃咱们家名声,以后日子就不好过了。”
陆谷没有挣扎,被推回来之后听沈玄青说完,不可避免感到一阵气愤,给钱给粮,杜荷花养他时连口热饭都不给吃,今日却让他给钱给粮,这是什么道理。
他性子弱,嘴笨不会辩驳,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明明不想哭,可眼泪不由自主往下掉。
见状,沈玄青只好将他按在椅子上坐下,劝慰道:“这不是没让他们得逞,谅他们以后也不敢来了。”
陆谷连帕子都顾不上取,用手背胡乱擦了擦脸上泪珠,气愤道:“来了也不理会。”
沈玄青一下子就笑了,连声附和道:“好好,不理不理。”
方才在墙角那块儿,沈玄青太高大,体格远比寻常汉子健壮,两人离得又近,完全挡住了,以至他都没看清后面的人,但这会儿心里已经没了方才的担忧,恨不得陆大祥和杜荷花早些离开,从此再不相见。
没多久,外面的动静再没听不见,沈尧青也从门外走进来。
陆谷已经将眼泪擦干了,他下意识看向沈尧青。
沈尧青把长门闩放回门后,他脸上带笑,明显有种出了口恶气的爽快,朗声道:“那两人已经走了,这回都挨了顿好打,临走时慌乱成那样,日后定不敢轻易再来。”
因陆大祥到底是陆谷亲爹,怕两人生嫌隙,他又说道:“谷子你也别怪二弟动手,他俩腆着脸过来想同我们要钱,不打不行,否则还以为咱们好欺负,有道是一回生二回熟,得绝了他们的心思。”
“嗯,不怪。”
陆谷带了点鼻音闷声应道。
见他如此拎得清,沈尧青更放心了。
今日本是个暖阳天,不曾想被搅和了兴致,好在还算痛快报了个仇,他三人歇息一阵喝了碗水,天色尚早,沈尧青和沈玄青又到后院去垒猪圈,陆谷抱了捆干草喂牛。
等明年春耕,他们家的小牛犊多少也要学着耕地了,以前耕地靠沈尧青和沈玄青靠力气去拉犁杖,明年就能和牛犊换着来,自然得喂养好,如此就不用等着别人耕完地才能把牛借来。
喂了牛又饮了骡子,陆谷回到堂屋整理针线。
两只狗崽在前院撒欢,互相咬着玩,学着大狗低声呜咽示威,你追我我扑你,看不见任何烦恼。
乖仔歪着脑袋看它俩玩,似是也起了兴致,跳起来冲狗崽吠了两声,只是它个头太大,加入不到两只狗崽的互咬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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