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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迎之趴在浴桶边缘,一只纤细的手?臂放松地悬挂在桶外,安然?看着那投影,没出声。
挂在屏风上的脏衣物从另一面被取走,取而代之的是一套干净的陌生衣物。
屈慈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问那群镖师借的,身量不知道合不合适,暂且穿一日,看明日能不能天晴把衣服晾干。”
崔迎之应了一声。
屏风后的人来了又走,一刻也没多?留。
她想着屈慈也淋了雨,泡了没多?久便?起身擦干。
待取下衣物正要换上时,崔迎之手?一顿,怔在原地。
她的贴身衣物夹在原先那堆换下来的衣物里,估计屈慈没多?注意,一道给收走了。
这下好了,没得穿了。
崔迎之思考片刻,到底没拉下脸出声喊屈慈过?来。
她披上干净衣物,做贼似的鬼鬼祟祟从屏风后探出头去。
很好,没看见屈慈。
但是衣物不见了。
崔迎之兜兜转转,在室内蹑手?蹑脚地寻寻觅觅了一整圈,把床铺都掀开,愣是没能瞧见半片衣角,心底这才迟迟涌升起不妙感。
正要回身继续往角落找,恰逢屈慈神色凝重地抱着一盆浸满水的衣物推门?而入。
他一见到她,眉头微蹙,满脸为难:“有个坏消息。”
崔迎之望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抱着的面盆里那露出一角的眼熟布料花色,悬着的心终于骤然?坠落崖底。
她闭了闭眼,抬起头,直视他,一字一句道:“我不想听。”
然?而衣物并不会因为崔迎之不想听而从浸满水的盆中?消失,回归一刻钟前的干燥。
炭火燃起,底下火星不时噼啪作响,室内温度持续升高,烧得崔迎之淌出几滴薄汗。
煤球也似乎被热得不行,在笼内叫得一声比一声凄厉,活像是遭受不白之冤的索命怨鬼。
待屈慈将鸟笼放到了窗口阴凉处,煤球才终于肯闭嘴。
满室重归清净。
崔迎之身披薄被,难得没能盘腿坐着,只屈膝并腿跪坐在榻上,看着炭盆边挂在简易架子上晾晒的贴身衣物,怒从心起,抄起手?边的软枕就朝坐在一旁简单洗漱完开始兢兢业业洗衣服的屈慈扔去。
这是屈慈第三?回接过?软枕。
他照旧把它送回榻上,很识趣地再一次诚恳道歉:“对不起。
但是我是真的没看清楚直接扔盆里了,下回我一定检查完了再丢去洗成吗?”
崔迎之冷笑:“道歉有什么用。
现在没得穿的人又不是你?。
要么你?也把衣服脱了?”
屈慈反问:“我脱干净了你?也脱吗?”
作势要解衣带。
崔迎之忍无可忍,拖着被子下床,大步走到屈慈面前,拿被子给他从头蒙上,一派要捂死他的势头。
明明视野受阻,屈慈仍是精准地搂住崔迎之的腰,稍稍用力,崔迎之顺势跌坐在屈慈怀中?。
屈慈一边笑,一边掀开被子:“别?闹了,我还得洗衣服呢。”
谁闹了!
你?个罪魁祸首还敢笑!
崔迎之恨恨咬牙。
砰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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