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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已过凌晨三点,汲清依偎在他身边,开了盏小床头灯,正捧着他的小说读。
PatriciaHighsmith的《盐的代价》。
“你能把这本书借给我么,”
汲清见秋焱醒了,合上书凑过去吻他,“我想在回多伦多的飞机上读。”
“当然可以。”
方才的缠绵使秋焱第一次有了食髓知味的快感,他搂着汲清回吻,笑了起来,“不过你今天可能没法走,我忘给你订机票了。”
到底是真忘了,还是根本没打算订,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没必要再解释。
“无所谓,我正好也想多陪你几天。”
汲清问道,“你今天有什么安排?”
“我约了搬家公司,上午九点把我爸的东西从公寓运到另外租的仓库,再打扫打扫卫生,就能交钥匙退房了。”
秋焱怕汲清担心,赶紧安慰道,“都是小事,你不用帮忙。”
搬家的确不算大事,真正的大事都被秋焱轻描淡写地略过了。
汲清对他的遮掩略有微词,追问道:“叔叔十五万的债,你都还完了?”
“嗯,差不多了。”
秋焱模棱两可地说,“我有八万的存款,又找朋友借了点。”
八万刀是秋焱留给姨妈的医药费,找朋友借钱相当于把自家的丑事尽数曝光,他放下脸面东拼西凑帮父亲还债,到底还是没能瞒过汲清。
“还差多少我可以借你,不收利息。”
汲清说,“你不该动姨妈的医药费,那是她的救命钱。”
不和汲清在金钱上产生纠葛,是秋焱尊严的底线。
他微微仰头看向汲清,问了个难以回答的问题,“我们是什么关系?朋友,还是恋人。”
“都不是。”
他见汲清迟迟不作声,便自问自答。
秋焱睡着前哭过好几次,嗓子还有点哑,声音轻飘飘的,“我舍不得拉着你一起往沼泽里跳,又不甘心只和你做朋友,所以这笔钱我不能收。”
“昨晚我很高兴,你也很高兴,这就够了。”
他迷恋地抚摸汲清侧颈的木兰花,片刻后将手收回,用被子蒙住脸,“饮鸩止渴是没有好下场的。”
...
清晨七点半,秋焱和汲清前后脚从房间出来,下楼吃早餐。
明明昨晚滚到了一张床上,彼此却默契地达成共识,权当无事发生。
秋焱睡眼惺忪,身上还套着汲清的灰色T恤衫,汲清也是哈欠连天,穿着秋焱的拖鞋到处走。
两人分别坐在餐桌两端埋头吃饭,只和邹雪梅聊天,完全不搭理对方。
邹雪梅不明白,也不多问,对秋焱说:“我约了几个老客户下午打高尔夫,你和小清想不想一起去。”
“我爸的房子不好打理,一个上午估计弄不完。”
秋焱腰还酸疼,总想坐着,懒得动,“您跟客户有生意要谈,我和汲清在,会不会不太方便。”
“没啥不方便,人多才热闹。”
邹雪梅活泼但不强势,很能理解秋焱喜静的性格,改口道,“要不你带小清在城里逛逛吧,晚上回家吃饭。”
秋焱“嗯”
了一声,朝汲清递眼色。
汲清利落地接过话茬,对邹雪梅说:“阿姨,我不打扰您。
秋焱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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