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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我这把老骨头在此村里头呆了五十多年了,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咱们一家粗人,怕是在那儿也呆不惯。”
“诶,此话差矣。
大娘您方才还说,希望孙子能出人头地,走出这村子,这会儿怎又反悔了呢?我挚友的父亲为人宽厚德高望重,所有家丁的孩子都能被送去念书识字。
至于工钱,只要办事尽心,他打赏也大方,您一家人,尤其两个孩子,再也不会忍饥挨饿。
我这位世伯,他只看重家丁们尽心尽力,不动歪心思,你们过去,不是两全其美么?”
说完,玄明将手中的白玉佩直接塞到了老妇人手中,尽管她面色还是略显纠结,但并没有拒绝。
“两位,咱家公子要赶路回京了,再不出发怕是要耽误时辰。
我们就先告辞了,后会有期!”
靳伯申对着两位妇人友善地笑了笑,而后扶着玄明的手臂朝屋外走去。
“等等,咱家里还存着些烤饼,你们带上三个在路上吃。”
老妇在柜中好不容易翻出了只干净纸袋,装了三个还微热的烧饼,追了上去。
靳伯申下意识想推辞,却被玄明制止了。
“谢谢大娘!”
接下纸袋的玄明,在走出十余步后,突然回头叮嘱道,
“我与那朋友各自有一块一样的玉佩,您可定要拿着去寻他啊,我还等着他拿来还我呢!”
老妇见玉佩意义非凡,担心把它弄丢,便欲上前归还。
可玄明立马加快了脚步,并朝后方挥了挥手,示意对方回去。
见三人已然走远,老妇只得作罢,并将玉佩小心地收入怀中。
“娘,你说咱们是不是遇上贵人了?”
“嗯……那两位年轻人,都瞧着面善。
待他俩回来,咱们一家商量商量,等些日子把该上缴的粮交了,收拾收拾走一趟吧,不管去不去人府上做工,总得把这块玉佩还回去,不辜负对方的一番好意。”
“好的娘!”
女子点了点头,她望着三人远去背影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憧憬与期待。
告别了好心的农户家,往后的路途逐渐变得艰险起来。
在一条条乡间小道上,不时有三五成群的士兵结队而过,不用想,定是来寻他们的。
每每遇上巡逻的士兵,三人不敢贸然动手,只得暂时钻入田边的草垛中暂时躲避。
就这么一路躲躲藏藏地赶着,好不容易来到了一片有玉米秸秆掩护的视野开阔处。
一袭黑衣之上,早已挂满了麦穗、草叶的二爷,小心地拨开了前方的秸秆,朝远方的山顶眺望而去。
只见茂密的树木之间,少有的几处裸露山路上,依然站满了一身黑铠的军士。
二爷朝掩在他身后的二人摇了摇头,“山头已被完全占领,那个方向咱们是过不去了。
依属下看,眼下有两条路:一条是寻个隐蔽处躲藏静观其变,伺机与赶来的援军汇合;另一条是一路向西北的方向走,那边与岷山关的方向相背,必然有守备薄弱之处,我有把握带二位出去。”
“殿下,您意下如何?”
靳伯申心中虽有了盘算,但还是选择先询问玄明的意思。
“清严和欣儿尚安危不明,我不可弃他们于不顾,我选择——前者,若不能与他俩汇合,我也没法安心离开江州。”
玄明从手边的秸秆上揪下一张枯黄的老叶,心烦意乱地将叶片扯得粉碎。
靳伯申觉得刘显恒久寻不见他们,必然会以山谷为中心四散搜寻,他们仍留在此地会愈发危险。
但他见太子已然下了决断,便也没反驳什么。
“在往前两里路,有个被废弃的村落,那儿有几间还勉强能遮风挡雨的破房子,今晚就去那儿歇脚吧。”
来时已然将江州各处摸透的二爷,手指着西南方向提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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