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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时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在我把长出来的黑色发根补红的时候我常常会思考意义何在,我给自己找的理由是习惯。
习惯真是一件可怕的东西。
我习惯了说真话,这样说有点奇怪,但我害怕说谎。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又从什么时候开始,但我相信语言有一定的力量,有点像言出法随,所以人是不能随便说谎的。
有时候我也会想一切是不是因为我说了一句“喜欢是like,张涛”
,可我敢保证我当时绝对是在讲英语而没半点别的意思,估摸着是被断错句了。
算了我不敢保证,也不是没有潜意识作祟的可能,反正结果都是这样,已经没办法改变什么。
仔细想来这好像是我唯一一次对张涛说这个词,后来我明确了心意后,再说喜欢就多了别的意味。
我相信语言有一定的力量,却不知道这个力量会将我推到哪里,是张涛身边还是深渊。
说起“喜欢是like”
,那天张涛跟我们讲起他曾暗恋过一个女生,我现在都记得他的用词,他说那女生笑起来就像花开。
其实是很幼稚的比喻,但却足够美好且单纯。
人们往往会把自己喜欢的事物比做各种美好,像是春色或是月光以及秋冬的暖阳,我觉得挺不错,这样描述会更加生动形象。
可是奇妙的,我很难会有这样的联想,明明看过很多也仿写过很多,但只要涉及我自己的心意,一切都关联不上了。
如果一定要比喻,我不会把他比作任何光芒,他是穿堂而过的一阵春风,我是稻田里的一株稗草。
可是刚下笔,我又觉得不太合适了,没有什么能够形容我眼里的张涛,他就是他,而我就是我。
可能只有说具体的一些事情才好吧,那我就记一点我忘不了的,就像开头那样。
回忆总会按照个人意愿填补一些似真似假的东西,对于细节谁又真的能记得很清,但是真是假可能也没那么重要,毕竟只有我会在意。
我记得高考结束那天的夜里,张涛和我躺在同一片草地,天穹是我们的丝衾。
当时我以为那会是我们的最后一面,缘分到此为止,我会在陌生的城市重新开始,从此与张涛再无交集。
比起伤感我更多的应该是释然,毕竟人生不可能会有那么多圆满,好在我还年轻,还有盛大灿烂的未来,经得住遗憾。
我刚刚做好心理准备,决定将心意告诉张涛,想着他震惊也好恶心也行,在最后一面我必须告诉他。
可我还没开口,张涛忽然哭了。
他仰躺着,泪水从眼角流到耳鬓。
“陈希,”
张涛哽咽着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的话忽然就被堵在了喉咙里,眼泪忽地冒了出来,我和张涛哭着抱在一起。
那是我和他离得最近的一次,他抱我的力气很大,勒得我肋骨生疼,我力气也大,他应该也不好受。
两个紧抱在一起的身影像是一棵被截顶的树,在地下藏着虬结交错的根。
那些自白尚未破土就化成了春泥,而我们的友谊万古长青。
即使不在同一个城市上大学,我和张涛依然保持着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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