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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上虽客气,但张绣脸上得意之情却溢于言表。
“将军,当初边章、韩遂之乱的时候,你年纪还不大吧?”
张绣一听越发高兴了,伸出两个手指:“那年我刚好二十岁。”
“凉州尚武,民风剽悍自古亦然。”
曹操不禁感叹。
“嘿嘿,曹公知道以董卓之不肖、李傕之庸劣,为什么还可以为祸一时吗?”
张绣这会儿高兴,忽然自己说出了这个话题。
“哦?”
这曹操倒很好奇,他虽对凉州祸乱有一些见解,却从未听过对手的见解,笑呵呵道,“愿闻将军之言。”
张绣自己满上酒,抿了一口才道:“孔仲尼有言‘不教民战,是谓弃之’,中原之民不谙战事、关东之士疏少勇武。
而我们西凉之人少年练武,闲习军事,力能跨马控弦,勇赛孟贲、捷似庆忌,妇人尚且载戟挟矛弦弓负矢,更何况行伍之健儿?西土之兵战关东之卒犹如虎扑群羊!
关东之人素来所惧怕者,并州骑、凉州骑、匈奴、屠格、湟中义从、羌人,董卓兼并丁原之众,尽得这天下能征惯战之卒,关东之士焉能不败?想那袁绍公卿子弟,生于京师之地,长于妇人之手;张邈东平长者,坐不窥堂;孔伷徒自清谈,嘘枯吹生。
这些人统统不是用兵之人。”
说着他把酒喝干,又笑嘻嘻接着道,“就是曹公您,平黄巾、退袁术、胜陶谦、逐吕布,可在汴水还不是吃了败仗?”
贾诩觉张绣酒后失言,端起酒樽补充道:“将在谋不在勇,曹公岂是将军随便比得?胸有张良之智,腹藏陈平之略,以至公之心处置天下之事,无往不胜!
来……在下敬曹公一尊。”
“哈哈哈!
文和兄也忒小觑我曹某人了,在汴水败就是败了,你还替我遮掩什么呢?”
曹操这会儿早混熟了,也不分上下里外,直呼贾诩为文和兄,“西方勇士可亲可敬,应该我敬你们才是。”
曹操是拿得起放得下,可这边曹营诸将却不服气。
凭什么说关东之将比不上西土之人,张绣也太狂了吧?夏侯渊、乐进、朱灵都骂骂咧咧的,但还不敢掀桌案闹事。
于禁心里也不大痛快,张绣归降是好事,可今后又多了一个与他争功的劲敌。
他不似别人那样甩闲话,暗自朝典韦使了个眼色。
典韦不明就里,凑到他耳边:“文则兄,有什么事?”
于禁以酒樽遮口,低声道:“张绣小儿太过猖狂,敢笑我关东无人,得让他见识见识咱的厉害。”
典韦的火一点就着:“我也看不惯他那狂劲儿,投降之将还敢吆五喝六。
咱怎么闹,我跟着你来!”
于禁谄笑道:“典君,愚兄我有什么能耐啊?你是曹营的膂力第一人,莫说跟张绣交手,就是拿出你那对家伙来,也能震住这厮啊!”
“成!
我听你的。”
典韦是个没心眼的,迈步就出了大帐;曹操只当他是去小解,并未理会。
哪知眨眼的工夫,典韦怒冲冲端着大戟闯了进来,把在场诸人吓了一跳。
他连句话都不说,就在堂上耍起戟来,这对家伙四十斤一支,在他手里却举重若轻,舞得呼呼挂风甚是威武。
曹营诸将明白这是故意找茬,一个个起哄喊好;曹操也觉颇显面子,便没说什么;张绣、张先皆好武,料也不会是什么刺客,只专心致志看,还赞叹了几句;唯有贾诩与郭嘉感觉不好,俩人不禁对视了一眼。
少时间一套自己编排的戟法耍完了,典韦累得汗流浃背,直愣愣道:“我这对戟有八十斤重,不知建忠将军能否耍得动?”
说罢戟尖朝下狠狠一戳,震碎两块青砖,生生钉在了地上!
张绣脸上挂着不屑的笑容,满不在乎道:“本将军乃一军之帅,岂能习这些莽夫技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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