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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务室外,站在栏杆前晒太阳的校医看见情况,赶忙让谢云行把病人扶到床上,测温后又仔细看了一下症状。
他一边拿起病历本记录一边说:“烧得有点厉害,先打针再观察,他对什么药物过敏吗,还有你们是哪个班的登记一下。”
谢云行先回答了班级,而后说:“药物过敏……我需要问一问。”
他正准备走到门口给兰姨打电话,衣角却被扯了扯。
谢云行回头,发现谢天音在示意他靠近。
“氯雷他定、苯海拉明。”
谢天音的声音很小,要贴得极近才能听清。
因生病而绵软的气音,带着些许鼻音的含糊,如同昨晚的汽水一般甜腻。
落在耳廓上的呼吸如同落在干草上的零星火苗,传递了犹如实质的热意,引发胸口布料处残存温度的共鸣,带来侵袭的燥意,从胸腔蔓延到肺腑。
谢云行略有些僵直地站在病床边,对着校医转述道:“氯雷他定和苯海拉明。”
“行,我先去配药,你先在这看着。”
校医字迹龙飞凤舞地在病历本上写好内容,拿着东西进了半透明的里间。
医务室的病床上,谢天音昏沉地闭着眼眸,白皙的面颊被烧得通红,看着柔弱可怜,毫无散发恶劣时的神采飞扬。
这样的他对谢云行来说有些陌生,面对他真正的安静与虚弱,谢云行总有些无所适从。
他习惯他的陷害与反复无常,习惯他的虚伪与欢笑中的谎言,可当他伪装的脆弱变得真实,他却不知怎样做出合适的应对。
不是担忧也不是漠然,复杂难明。
“你把他左手从被子里拿出来。”
校医配好药后拆了输液器,考虑到学生们需要用右手写字,他向来都是优先在左手扎针。
他把输液瓶挂到架子上,回头看到谢天音的左手惊了一下。
“呀,这手怎么弄成这样了?”
谢天音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被他托在掌心里的手,在如此近距离查看的情况下,他发现了伤口细微的变化。
原本的血痂有一部分可能因为昨天泡水而软化脱落,新生血痂的色泽与周围的不一致。
“我还是打在右手吧,他这手的伤口看得挺深的,没好怎么就沾水了,这样容易感染啊,我一会儿再给他开点药,你记得让他少碰水。”
校医也发现了伤口的情况,把输液袋拿到了另一边,和谢云行嘱咐着说。
谢云行点头,将谢天音的手放回了被子里,唇瓣微抿,压抑着忽然涌现的烦乱。
明明身体不好,伤口也没有好,为什么泡在水里?就为了逗他玩,看他会不会担心他?
还真是谢天音能做出来的事,丝毫不让人惊讶。
谢云行这么想着,垂下的眼尾显露冷淡的讥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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