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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兄如此,倒是颇像你的性子,哪管世人如何评判,你终究是你自己。”
许恫尘回头看他:“李兄你不也与我一般,为何如此说?你我之间,愿岁并谢,与长友兮。
同心并志,若是救不了这世间不公,那便寻一方自由天地而已。”
李星昀淡然无奈地低头轻笑:“我倒是有些羡慕许兄,自行其是,方为妙人。”
许恫尘将他怀中那些蜡烛全都抱起,随意地摊开在案桌之上,扬起眉毛露出很难得的得意神色:“下次,一定带李兄去见见非晚,她心存远志,靠自己的双手,让那些无家可归的女子,被人休弃的女子,都能自己养活自己,实在比我这样只会纸上谈兵的秀才强。”
说着话呢,他抬头看李星昀:“李兄你今日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李星昀将怀中的密信取出,开门见山:“还望许兄能帮忙仿抄一封假的,我有大用。”
拿过那信纸,他认真端详,随后扬了扬,对着烛火再三辨认。
“这封信本就半真半假,还要做假的?”
李星昀看他指着的地方:“何处为真何处为假?”
许恫尘将信捻起与他看:“你瞧瞧这里,还有这里,这段话,还有这个落款,虽然字与字之间还是稍有不同,恐怕与写字之人当下的心境不同所致,亲友亦分辨不明这其中的区别,但我敢肯定,这几处皆出自一人之手,其余的则是另一个人所书。
一封信两个人写,信中内容又涉及国事,那便是假的。”
他将自己随手所书的字帖倒铺过来,用热水就淋了上去,而后手指趁热轻捻慢揉,那纸页果然一层层的剥落,最后只剩下那薄如蝉翼最上头带字的那张。
小心地使用竹镊挑起两个字,放在李星昀的掌心:“如此,将那封信写好后也浸湿,重新将这两片字搓在一处,便能半真半假,混人视听。”
李星昀心中一惊:“许兄的意思,这些地方,即便是一人所写,但也是不同时间段取出来的字段。”
许恫尘颔首:“便是此意,如若有心,那便只查这几段字,也能查验为真。”
李星昀明白了:“也许,这信中作假的那部分也是故意露出端倪,让得信之人以为这封信除了落款皆为假。
他深吸一口气,满目悲凉:“但其实,这其中真藏于假之下,假亦包裹着真,只要在查验之时使些手段,便能将原本清白之人拖下水。”
如果不是许恫尘,其他人也许根本察觉不到这其中的差别。
一旦南汐拿着这封信与背后之人对峙,很有可能便会被横摆一道。
这计用得太毒!
“不知许兄临摹照做一份需要多少时间?”
“这其中的变化,若是要做到十足,最快两日之后能给你。”
李星昀郑重躬身一礼:“如此,便多谢许兄了。”
“你我相见恨晚,是为知己,自然不必言谢,你要是真想谢我,那便改日请我去那何氏酒楼里喝顿酒。”
许恫尘的手艺精妙,南汐拿到这两封信的时候,一时也断不出真假。
听到李星昀将昨日得到的消息重新复述,她脸色便是一惊。
“难道,有人算准了我会去拿这封信?”
那日在太后宫中遇到的黑衣人,可能也是为了这封信而来,又或者还有一个可能,他不是来偷信,而是来放信的。
无论是何种可能,他都不会是太后的人,那……眼睛不自觉看向那北面的墙。
倏然穿过这重重宫闱,正北之方,御书房内,李知煜皱着眉头低睨着地上跪着的两位。
“两位都是朕的左膀右臂,因何事竟闹得如此不可开交!”
江蓠的肩头之上,那血滴子独有的玄色暗器还没取出,八只利爪掀开了一层肉。
如今那暗红色的袍子上血红更重,乌黑一片。
满殿之内,血腥味浓厚。
“陛下,这李宁祁伤了众多血滴子,又趁我不备,下此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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