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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赶来的纪怀远在看到两人哼哧哼哧种地的样子后,在一旁默默观察了一会儿,也回去拿了套移植工具。
林江冉熟练些,一个人负责半个苗床,徐阳和纪怀远分别从另外半边的两侧种起。
虽然他们的手速慢了点,干活的时候都是安静而认真的。
不像她自己,心思又悄悄离家出走了。
想起以前的自己,在爷爷身边待不了一刻钟就要抛下怎么也扶不起来的幼苗,溜到西市玩小动物。
她的童年,大抵是在两种吵闹中度过的。
前半段是父母贬低叹息的唠叨和无休止的争吵,后半段是各种犬吠,蝉鸣,鸟叫,以及和动物们打作一团,像个小疯子一样哈哈大笑的自己。
长大后她倒是安分了不少,但那大概不是真正的宁静,只是一种疲惫罢了。
说起来,上辈子她从未获得过称得上宁静的感觉。
灾难前为了维持花鸟市场拼命工作,灾难后为了生存不断流浪。
一直是维持着一种疲于奔命的状态。
而她最后悔的事之一,就是没能安安静静地坐在爷爷身边,陪他完整地种一次花。
那是无法弥补的遗憾。
现在,重复着拨开松软微潮的泥土,将柔韧的枝条埋入,扶住,再将土填上的动作,耳边响起园艺铲翻动泥土时的沙沙声,身旁的同伴均匀规律的呼吸声……
空气中洋溢着一种称得上是“宁静”
的氛围。
林江冉似有所感,她闭了闭眼,不禁想象着那个略显沙哑,时常乐此不疲地在她耳边絮絮叨叨的声音,嘴角轻轻带起一丝笑意。
看到了吗,爷爷。
现在我终于觉得,能安安静静地种种花,是一件多么简单又美好的事情了。
最后的成果,直立迷叠香全部下种,其实并没有那么整齐,但因为种满了一整个苗床而显得郁郁葱葱,也是颇为赏心悦目的。
一阵微风吹过,顶端细长的叶尖随风摇曳,苗床里仿佛凝聚了一片微缩森林。
三人欣赏了一阵,还是林江冉打破了这祥和的沉默,她慢条斯理道:“看完了吗?接下来要把它剪掉了。”
其余两人:?
林江冉拨开植株,向两人解释:“这些迷叠香在找到的时候状态就挺不错的,可以直接扡插,现在时机还算合适,我准备多种点。”
“扡插生根需要剪下半木质化的枝条,半木质化,简单来说就是没有完全变硬的枝条。”
她从下往上轻捏枝条,斜着剪下距离顶端10处枝条,拔去下半部分的叶片,捧在手里给两人观看。
她鼓励道:“捏一捏,感受一下。”
两人面面相觑,伸手触碰枝条。
半木质化的迷叠香,相比起完全木质化枝条的粗糙干涩,更加接近磨砂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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