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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后,杨今拉开窗帘,朝他招了招手。
梁也放了心。
他挥手让杨今进屋,杨今又犟起来,非要在窗边看着他走。
梁也拿他没办法——他好像总是拿他没办法,只好依着这位小祖宗的意思,先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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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也没有回家,去了任少伟家。
方才五分钟的等待不短不长,身边没了杨今,夜仿佛一下子就静了下来,梁也的心也沉下来。
赚钱说得轻巧,但到底怎样才能赚到很多钱,梁也一点儿门道也没有。
任少伟见到梁也就开始哭天叫地,说常晓燕毕业了打算去南方打工,而他家里要他进厂,他要思念成疾了。
“不是说好的毕业一块儿进厂么,她不喜欢机械厂,就去棉纺厂、糖精厂,再不济别去车间,去坐办公室不好么?咋非要去那破南方呢!”
梁也点醒梦中人:“人是你的谁啊,你就搁这儿哭唧尿嚎的?醒醒,兄弟,人早把你拒绝了,你俩啥也不是。”
任少伟大怒:“梁也同志,请你从我屋里滚出去,麻溜的!”
兄弟在一块儿闹归闹,正事儿也得说。
任少伟家里大费周折给他找了第二机械厂的关系,已经打点好,毕业了就送他进厂,说是先在车间待两年,两年后就调到人事部享清闲,天天喝茶吹水到退休。
梁也问:“这个找关系……要多少钱?”
任少伟瞥了眼屋外的父母,用手偷偷给梁也比了个五。
“五百?”
“五千!”
梁也没吭声了。
1993年的五千元钱是什么概念,梁也心里有数。
那次他去杨今家看到了电视机,后来他去进货时和商贩闲聊打听过,一台电视机要三千元。
任少伟问:“你毕业了干啥?就开小卖店?能行么?”
梁也说:“不能行也得行,先把店做大点儿吧,毕业前争取先把一家分店开起来。”
头一回听他兄弟这么说,任少伟没唱衰,反而帮着出主意:“哟,那要选地儿,要租铺面吧?”
梁也一愣,“还要租铺面?”
“啊,是啊。
你没听广播么?现在都规范了,监察大队老出来抓小摊小贩。
哎对了,你家那小店没有产权的事儿可千万别让监察大队发现。”
梁家小卖店是当年孙娴带梁也来哈尔滨时,自己请人拿水泥和砖瓦在胡同口建的,孙娴给了挨着的左邻右舍一些钱当作打点,就算了了。
当时也没人来管,他们更不知道产权是个什么玩意儿,总之就这样住到了今天。
事情比想象中麻烦很多,梁也问:“租个铺面要多少钱?”
“不知道啊,是不是每个地段价格不一样?比如在学校门口的店,总会比在犄角旮旯的店,要贵一些吧?”
“你……”
梁也顿了顿。
即使是兄弟,找人帮忙和找人帮打架可不是一个性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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