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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乡说他广州的大米市场行情不错,东北的米和南方的米不一样,东北大米在这里卖得很好。
于是杨天勤产生了将哈尔滨的大米卖向澳门的想法,于是去做。
在1983年,他是第一个这样做的人。
财富随之而来,二叔的目光随之而来,投资、名利和女人都随之而来。
时间久了,杨天勤可能确实会忘记,他还有一对妻儿留守在哈尔滨的风雪里。
杨天勤偶尔会产生愧疚的感觉,他用金钱填补他的愧疚。
因此杨今从小就过着和普通东北小孩不一样的生活,他用着父亲从澳门给他带回来的精致的文具和玩具。
哈尔滨的小孩儿没见过这些,大院里的孩子羡慕他,嫉妒他。
可是杨今何尝不羡慕大院里的其他小孩儿。
每次放学回到大院,其他小孩儿都有父母关爱,但是他没有。
他拥有的,只是家里的那台钢琴,以及如果不好好练琴就会被下班回家的母亲在大院里鞭打的恐惧。
他失去的,是母亲的温柔,是盼着父亲从澳门回来的期待,是亲情的羁绊,是他以为能够将他从同辈霸凌中拯救出来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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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第一次去澳门之前说,等他回来,要带我吃中央大街的塔道斯。
我等了好多年终于明白他不会再带我去了。”
这是杨今的最后一句话。
他已经讲了太多,他不想再讲自己的故事了。
听完,梁也沉默很久,问:“塔道斯是什么?”
“一家俄罗斯餐厅,在中央大街。”
“贵吗?”
杨今低下头,踢了一脚铁路上边的石子儿,回答:“不知道呢,应该吧。”
无所谓了,他已经不想去吃了。
梁也没有评价他的家庭,问:“上个月为什么消失那么久,家里出什么事情了?”
“我爸爸查出癌症了。”
杨今平静地说,“他要死了。
可能是明年,可能是五年,可能是十年。
我妈妈想要他全部的钱,可是他好像在澳门有别的小孩。”
梁也问:“那你想要吗?”
杨今沉默片刻,回答:“我不想要钱。”
我只想要爱。
又往前走了两步,杨今忽然停住脚步,转身看向梁也,“你想要吗?我可以给你,这样你和阿姨就能过上……”
他顿了顿寻找得体的措辞,但又难掩激动,“至少比现在好一点的生活。
梁也,你想要吗?不,你一定得要。
我——”
“我不要。”
梁也又拉住他的手了。
被梁也的手触碰的那刻,杨今就静下来了,只有心跳还藏匿在身体里,更加激烈地跳动起来。
梁也对他说:“那是你的东西,你得要,知道吗,好学生?你不喜欢钱也不能和钱过不去。
有钱可能没有自由,但没有钱绝对不会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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