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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抓着他的手背,急匆匆进殿,让他坐在壁炉旁,又命落染去煮姜汤。
本来方才只是突生兴趣,也是想逗他开心,忘了她家莫辞这样一个柔弱美男子,本就体质寒,还让他去这么冷寒的天气里徒手堆雪狮子,真是蹂躏人了。
她用手不断揉搓他的冷冰冰的手背,内疚不已,又问了一遍:“是不是很冷?”
江衎辞垂下眸子,望向两人交叠的手,长睫微闪,鼻翼泛着粉红,似乎被冻得不轻,瓮声瓮气地回:“嗯。”
这下好了,泱肆心疼得脸都揪起来了,“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不该让你去弄的,我就是、就是太难见到你了,想让你多留一会儿……”
分明才几日不见,可是泱肆却觉得过了好久好久,她想要每一天,不,最好是时时刻刻都能看见他的身影。
他短短一个“嗯”
字承认,她便自责得只顾一股脑往下说:“都是我不好,你在这多待一会儿吧,喝点姜汤等身子暖了,我再命落染去给你取一件绒毛大氅,要不然回去着凉了如何是好?我会心疼死——”
“死”
字甚至只发出了半个音,就觉唇上一凉,被硬生生堵了回去。
泱肆瞪着眼望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心里想的竟是,他冷得连嘴唇都是冰凉凉的。
更心疼了。
江衎辞抬眼看见她眼角泛红,往后退开一些,与她对视,不知是不是故意逗她:“这么爱哭?”
泱肆一吸鼻子,拒不承认:“别胡说!
我从来不哭的。”
泱肆真的不爱哭,在她的记忆里,母后和皇兄相继离开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哭过,成人后的十年都在忙于打仗,每天想的都是如何击退敌兵如何保家卫国,连流眼泪的时间都没有。
更多的是,好像没有什么事情能有理由让她落泪。
可是如今,一个江衎辞,随随便便,就能让她眼眶泛红。
大抵是因为,她知道那十余年有多么难熬。
“好。”
江衎辞顺着她的话:“殿下在外人面前从不哭。”
他不是外人。
泱肆抿嘴偷笑,才不管他是故意这么说的,还是没留意说错了话,总之他潜意识里就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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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染送来姜汤,江衎辞抽出手,同时让她抱着手炉,转而端起瓷碗慢慢喝。
“莫辞。”
泱肆望着他的侧脸,“你知道方才我在廊下看你堆雪狮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吗?”
不用猜,江衎辞也知道她接下来又要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但还是微微扬起眉梢,“什么?”
得到回应,泱肆便心满意足地往下道:“我在想啊,好希望冬天能够赶紧过去,这样我就可以和你一起去寺庙赏樱花,可以一起江上泛舟,还可以一起看日出日落,看星星看月亮……总之有好多好多事情可以一起做。”
江衎辞喝着姜汤的动作停下来,瓷碗送到眼前,他没有再喝,垂眸望着里面黄褐色的汤水,碗底有姜丝沉淀。
他没有动作,亦没有回应。
泱肆沉在自已的幻想里,手肘搭在桌上,她将脑袋枕上去,“可是如果是冬天的话,我就可以和你一起在雪地里共白头了。”
江衎辞眨了下眼,喝下一口姜汤,混着些甜味和姜的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淌进胃里,从胸腔里由内而外慢慢暖和起来。
他道:“不行,会着凉。”
泱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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