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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燃嘴角扯出抹笑,又淡又薄。
他一个时辰前从翰林院出来,路上遇见二三诗友邀他同去朱雀大街品茶,他很有先见之明地婉拒了。
回来时,沙月不在。
他敛去那抹不该存有的淡薄,压抑着心里的涩味,如常道:“阿离何时大婚?梅老将军可择好了吉日?”
温离一手撑在干净的地面,一手的肘内圈住曲膝的腿,稍仰下颔线赏着雪,披散的青丝跟着倾落出了弧度,他偏头睨向季燃,说:“挑是挑好了,不过我没答应。”
季燃闻言闪过两分惊色,“为何”
卡在咽喉没言,又见温离倏尔一笑,“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
“阿离要参加后年的进士科考试?”
季燃颇为吃惊,继而想起昨夜他在不远处望到一位来宣旨的公公,明了了大概。
温离点点头,“嗯。”
奴籍划去,便是良籍,但常科并非制科不介身份,其内要求诸多,季燃神色温和地说:“可报常科的考生有两类,一类是官学子弟,一类是私学子弟或是自学者。
官学为中央六学和地方官学,入学者皆是家有亲人在朝为官,另一类则是平民百姓,莫说要过县州两层考试,籍贯的审查阿离便过不去。”
温离回头看雪,这些他听起来似曾相识,仿若很久以前便有人与他说起过,他宽心笑道:“我一项都不符,且看裴大人如何。”
“裴大人?裴家状元郎?”
季燃声量提了提,掩不住的激动。
“怎的?你与他有过节?”
温离随口问。
季燃犹然笑说:“阿离何出此言?”
温离放平膝盖,用裹着净袜的足背在飞雪里接着几片,不足为奇地说:“我见他就心生烦意。”
言下就是,得罪几个世家子弟没什么不可能的事。
【作者有话说】
裴逸:这梅二郎啊,老婆奴。
◇京都儿郎(八)
季燃听完温离直言,语笑说:“阿离与我不同,我自小受文墨书香熏陶,对名动天下的裴郎仰慕不已,而阿离身上是快意洒脱,文绉绉的,自然耐不住生烦。”
“可惜我每次相邀的请帖,裴郎全然回绝了。”
他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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