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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岑说,“余夫人方才就走了。”
“奴婢向主院的红叶姐姐打听了一番,说是余夫人此次前来只是同夫人送礼的,并未提起旁的事,也未”
绿岑小心窥了眼季云芙的表情,“也未提及姑娘你。”
“裴燃他母亲这是何意,既来了谢府,怎能不问起阿云?”
谢挽月怒极而笑,“难不成她是在装聋作哑,对外面那些流言不管不顾了?”
与其说余氏装聋作哑,季云芙倒觉得,她是来谢府探口风来了,亦或是借由姑奶奶的态度,再决定下一步棋该如何走。
只怕坊间流言并非空穴来风,而是余氏早有主意想要让裴燃另娶。
如今她并不在乎季云芙这个孤女,但却无法忽视季云芙身后的谢家。
此番只看季氏态度如何,余氏便知该怎么拿捏季云芙。
季云芙抿着唇,静静坐下来。
姑奶奶待她的态度,向来是随意养在府上,其余惯是不管不问。
倒是谢西泠,尽足了长辈的心。
“那裴燃果真是与周家女在相看了?”
否则余氏也不会来。
季云芙点点头,淡道:“应是如此了。”
谢玉墨担忧地盯着季云芙,她是此刻最能理解她心情的人。
可她并未在季云芙脸上看到丝毫落寞崩溃的情绪。
“阿云”
“没关系。”
季云芙不知是在同旁人说,还是在同自己说,“我等裴燃来亲口与我说,不论如何,我等他来。”
另一边,裴燃甫一下值,便从裴殊口中听闻余氏今日拜访谢家主母的消息。
他不懂一向懒得与他们大房来往的裴殊为何会好心提醒他此事,但他仍是承了对方情,道谢后便一路赶回裴府,意图向母亲讨个说法。
前些日子,母亲不顾他意愿,自作主张将周家姑娘请到府上,还暗中推动二人相见,已是惹了裴燃不快。
为此,他一连数日请安都不曾,一步都未踏足母亲的院子。
他倒要问问母亲,究竟在想什么,今日去谢府,又同季夫人说了什么。
裴燃打好一肚子腹稿,却未料到一进门,就见母亲病倒在榻上。
旁边的丫鬟满脸急色,外间大夫正在写药方。
“母亲这是怎么了?”
他叫了屋内的大丫鬟问话。
丫鬟眼睫微湿,“大公子,夫人这几日为你操心不止,忧思成疾,这才病倒了呀!”
裴燃走到余氏床前,榻上妇人双目紧闭,嘴唇泛白。
再多的怒气也在这一瞬间被冲散了。
母亲何时竟劳累成了这副模样?仿佛一夕间苍老了十数岁。
他心中抽痛,蹲在床前,轻声唤了句,“母亲。”
余氏闻声,挣扎着撑开眼皮,眼里含了泪,“燃儿,你终于肯来看娘了。”
裴燃原本的质问堵在喉咙,此情此景,他委实问不出那句,您今日为何去谢府,又同季夫人说了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自责道:“是儿子不孝,连母亲病重都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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