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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脑子再不灵光,眼睛也不是瞎的。
谢探微先叫他看住弟弟,就是想一力承担。
在京兆府前也明说了,怕弟弟受不住,又怕母亲看不得。
明明自己从小受尽了苦楚,又得不到父亲认可,却还是这么顾念家人。
更重要的是,谢探微都不提自己原想替弟弟受刑的事。
“郡主,”
既然谢探微自己不说,陆冬至就决定替他说,便上前一步,行礼说道,“原先按律,犯禁之人一律都是鞭二十,都是谢探微上书建言,改了些不好的地方,才变成初犯者鞭五下。
尽管如此,他原还想替二公子受刑呢!”
谢探微还略有些出神,陆冬至开口时尚不解,直到听见最后一句才惊觉,想拦,却来不及了。
“大郎,你这是何苦呢?!”
李氏顿时满心酸痛,拉住谢探微眼泪都快出来了,“阿娘从放榜的时候就知道了,你心里很疼爱弟弟,可你也是娘的孩子啊,不可以不爱惜自己的!”
谢探微和母亲的关系说来其实都是被父亲的态度影响,他屡屡不领情,也都是因为长久疏远的不习惯。
“母……阿娘,我没有,我,知道了。”
谢探微确实还是十分生涩,但嘴角已不自觉地抿起了一丝笑意。
母子间正一片温情,忽然,谢道元出现在了院门下,官服整肃,满脸怒容,已经不用院里的人再多说了。
“德初,你先不要急!”
李氏立马迎了上去,挡在路前,但也知丈夫这脾气难过去,又一叹,“你好歹忍一忍,等过几天二郎伤势好些再罚吧!”
然而,谢道元却并没有一味要冲进屋里,目光转到了谢探微身上。
谢探微虽才与母亲亲近了些,可一见父亲,还是自知无用,便没有第一个挡上去,只心里预备着一些质问。
谢道元向谢探微走了过去,直到两三步前才停下。
谢探微摸不透,就先拱手行了一礼,“父亲。”
“周府尹已遣人报与我,说你,想替二郎受刑。”
谁料,父亲的语气竟前所未有的平稳,断续间甚至透着和缓。
不仅是谢探微没料到,连李氏也是一脸惊疑,眼睛都不敢眨了。
谢道元轻咳了两声,怒容虽存,也已消半,“他自己做的事让他自己承担,你护不了他一辈子。
以后不许再行这等傻事!”
谢探微两眼直愣愣地看着父亲,唯是惶恐。
“听见了没有?”
谢道元又催问了句,目光透出端量,竟又像是关切之意。
“他听见了,大郎肯定知道了!”
李氏从目瞪口呆中一下子缓过神,忙推着谢探微,笑脸再也压不住。
见妻子凑上来,谢道元目光不自觉地闪了下,嗓子又清了清,“既听见了,就先留下陪陪你母亲吧,我还有事。”
说完,谢道元也没再等儿子回应,转身离开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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