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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跪下去,绿萼不能不跪,守在门口的秋绥和冬禧也跟着跪下去。
满院子的奴婢全都跪了下去。
沈雁归道:“她们护着我的,是我自己出手太快了,没给她们机会。”
墨承影单膝跪在沈雁归身前,扶她起来。
他道:“你便是出手太慢,才叫那些人有机会废话一堆,她们也是一双眼睛当了摆设,不知道后院谁才是主子,纵着那些东西欺负你。”
春祺夏安再次认错,“奴婢有罪,王妃不必心疼奴婢。”
沈雁归不肯起:“我也有错。”
“罢了罢了,都起来吧。”
墨承影瞧着满院子的奴才全跪着,嗔道,“你们而今倒是有了个好靠山。”
他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晓得这是好事。
贴身伺候的,便是需要这样的“收买”
。
虽有王爷扶起王妃,青霜和春褀仍就近搭了手。
晚膳过后,侍女打水来给王爷和王妃洗漱,二人脱了外袍,沈雁归替墨承影检查伤口。
一边换药一边问道:
“我瞧着王爷今日拿了账册,只是随手一翻,如何轻易便能瞧出账面银子有错?”
墨承影目光随着她的身形移动,琢磨着她话里能有几分醋意。
或者她现在对自己,根本是连醋都懒得醋的。
可若没有吃醋,何必听到自己在慈安宫,转头就回来呢?
或许她今日发那样大脾气,想要掐死曲笙笙,里头也有吃醋生气的缘故?
他道:“没瞧出来。”
沈雁归以为他在问自己,“嗯,没瞧出来。”
墨承影瞧着她老实模样,忍不住亲一口,道:“我是说,我没瞧出来。”
“啊?可是王爷明明说得有鼻子有眼,清清楚楚。”
“你要知道,肉从手上过,那手不可能一点荤腥不沾,王府管事,便是负责看守各门的,也没有一个是干净的。”
“不干净吗?”
她又不明白了,明知道手下的人不干净为什么还留着?
解释
沈雁归收起纱布,墨承影顺手将她发髻上的簪子抽掉。
高挽的发髻被松开,青丝垂于腰下。
他拿梳子替她梳发,柔声道:“水至清则无鱼,理家理政都是一个道理,有些事须得锱铢必较,有的事须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李婆子今日故意催得急,打量着你对王府不熟,必然藏了猫腻。”
“所以王爷是诈她的?”
“是她自己心虚。”
“那为何是两千两?”
“一千两够她死,两千两够她全家死,她听得懂,所以俯首认罪。”
小事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事上才好随手拿捏。
寻常人家贪个百八十两已经是巨数,也是摄政王府家大业大,才容着一个小管事贪这么多银两。
沈雁归琢磨着,这理小家和行军打仗也是一样的,当家主母,要掌的是大局、控的是大势,而不是细枝末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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