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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如每个独自难行的月夜,他潜入梦中相伴;亦如往昔般与她十指相扣,带她逃出每场真假难辨的梦魇。
他歪头温柔淡笑,用眼神无声告诉她:“别怕,有我在,你会平安的。”
鬼使神差的,她颤声发问:“我是不是死了?”
“没有,小钰,你没有死。”
他坚定地说,“我怎么会让你死呢?别说傻话。”
她便不再吭声,继续随他缓缓向前。
忽然想到了什么,她一滞,满脸惊恐:“你还是不肯放过我吗?”
他亦停下,蓦地放开她的手。
“走吧小钰。”
他独自站在风雪里,灿然一笑,“你自由了。”
他指着前方星星点点的微光,趁她不注意拽起她的胳膊,向那边狠狠一抛!
刘钰惊呼迭起,再一挣扎,又一次张开眼。
先落入眼帘的,是白花花的床沿边一颗包成粽子状的大脑袋。
紧接着,有限的视野里,是天花板刺目的白炽灯以及就杵在眼巴前的输液架子。
她觉得四肢又酸又麻,刚想试着活动活动腿脚,稍一用力,小腹那里便传来撕裂般的钝痛。
“嘶——”
一个没忍住,她呲牙咧嘴喊了出来。
随即就见那颗大脑袋“扑棱”
支起,瞪大了眼珠子瞧她半晌,满目懵然瞬间被狂喜填满。
雷春龙原地咧开嘴岔子,嗷嗷地冲病房门大吼:“大夫,护士,快点进来,我媳妇醒了!”
番外:挺好的,都挺好的
这次刘钰是真醒了。
倒不是她同样大难不死的老公,唾沫横飞的述说有多值得深信不疑,是孩子,准确地说是儿子——
她捂着剖完腹丝丝拉拉疼的肚皮,挪步到保温箱前,亲眼看到那小玩意儿蹬着腿在里头躺着,喜极而泣的同时,她总算相信自己重获新生了。
距离她能下床自如行走,已过去5天。
这5天,她反反复复陷入同样的梦魇,一遍又一遍回溯到过去一年每段可怕的经历,无论怎么逃,都躲不开必要经受的苦。
每每转醒,她总是胆战心惊抓住丈夫的手,“我还活着吗,这不是梦吧?”
雷春龙便攥紧她的手贴住他温热的脸颊,不厌其烦回道:“活着呢,都活着呢。
钰啊,别怕,等你和儿子都休养好了,咱立马回家。”
一个月后,二月二龙抬头,是雷春龙生日。
为了给她惊喜,他故意瞒着她去火车站接来奶奶和三个姑姑,同行而来的还有大江子、李老五一家。
一大帮人乌泱乌泱进了门,刘钰床前逗弄小孩儿的杨雪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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