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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他救你什么呢?他正是在“救”
你。
你哭得喘不过气,竟至于哭晕过去。
他恰到好处的欲焰,被你浇熄。
谁也不曾想到,魔主的洞房花烛夜,竟会是这样一个惨淡收场。
你在屋内的动静已将绛瑛等一班大魔扰来,开始他们以为是魔主欲焰蒸炎,不肯节制,后来见他满身落寞地开门出来,就知事已不谐。
绛瑛迎上去,有些无措,毕竟事涉风月,不可说,又不可不说。
我主……
她颇为艰难地接着说下去:贵人今夜是初次,有些怯意也属寻常……
他一抬手,让她不必多言,思忖片刻,又说:你去。
守得他醒,再报我知。
她以为他要走,却又见他站在门外,不知在等些什么。
想魔主这趟情劫坎坷如此,对家是个凡人不算,还不愿要他。
他在人间小意温存、体贴入微地守了那对家这样长一段时日,到了婚娶之时,还是这般半生不熟的,连碰都不让他碰。
渡情劫的,不论神魔妖鬼,都可怜得很吶!
亚父派在魔主身边的眼线,此时递来消息,说是魔主与劫数两情不谐,竟至不得成事。
这已远远脱出原先盘算,叫他一时焦躁。
他想去寻但生劝说一番,念头才刚冒出,又深觉不妥。
这样事体,便是生身父母也不宜直言去劝。
这个节骨眼儿上,能去当说客的,只有心魔。
它到底是魔主一体生出,即便魔主暴怒,动手要杀也杀不灭。
养兵千日,用兵正在此时。
亚父将吃醉了酒、正在呼呼大睡的心魔扰醒,附耳说过一篇话,听得那心魔频频蹙眉。
末后,它说,行吧,这事儿还非得我出马不可。
但生他活够了,我还没活够,待我说他!
心魔寻到但生的时候,但生正在饮酒,显见是在借酒浇愁。
它拍他一下,开口就讨嫌:哟,不是洞房花烛夜的么,怎的独个儿在喝闷酒,你那心肝儿不叫你碰呀?就跟他说你是栗园村守着他的那个“但生”
嘛,说不定他就肯了呢?
即便是栗园村那个但生,也成不得事。
在你眼里,栗园村那个但生是长兄一般的人物,可求托庇、可求护佑,只是不能求爱,更不能求欢。
就算你答应要跟他走,他予你庇护,你能给他的,也就是在吃食和用药上为他尽心竭力,更多些,需要用命的时候,你能毫不犹豫地为他舍命。
顶多就到这儿了。
你对他的心,始终无关风月。
但生知道,不过他向来自矜,从不愿意认下,又或者说是觉得你心性未定,只要能似那蛇妖一般厚皮涎脸,说不定你又能对他生出别样心思。
加上前段时日,你应的那个“好”
,令他对你有了绮思,能忍到今夜,实属不易。
心魔来之前就已听了全套故事,它此时说话,不算瞎掰,半虚半实的话,亦足以戳穿他心窝。
他不理它,它也不当意,自顾自坐下,拿杯给自家斟了满满一杯,一饮而尽,再来一杯,又是一饮而尽,接连三杯之后,它那张杂嘴张开来,头句话还颇有道理:这些时日,我悟出来一个道理,六界之内,神魔妖鬼人,均要各安其位,各司其职。
但生,你的位子在幽冥地底,你的职守也在这幽冥地底。
如今天界将覆,人间载灭,还有谁能把这危局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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