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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白衣,似要融化在风雪之中,漂亮的眼眸凝视着我,颤抖的睫毛点点雪花,轻声唤着:“悦容……”
我将手中的白玉簪扔在他的脚下,“走开!”
越身而过,不再多看他一眼。
萧家的人,现在谁也不想见到,一刻也不想!
一步一个脚印,一步一滴眼泪,生命有如雪地上,一朵凄艳的梅花,饮雪而绽放,盛开而凋谢。
茫然看着天空吐息烟雾,闭上眼睛还能看到他微笑的样子,仰面坐靠在梅树下,拥着大雪入睡。
痴痴地想,就这样吧,就让这场雪带我去你身边吧,子都。
来世,咱们谁也不欠谁。
再睁开眼,已回到自己的闺房,昏黄的烛火,对上在劫憔悴的面容。
我无力合眼,“上辈子是欠了你的,所以死都不放我离开是吗?”
他握住我的手,放在胸口,“阿姐,你的手好凉,就跟我的心一样。”
我无声流泪,“你知道吗,他本来可以活下去的,是我害死他的,欠他一条命,我还给他……”
在劫捧住我的脸,被我狠狠撇开,“你为什么不让我死!”
他又发狠地扳回我的脸用力地贴在自己的胸膛,第一次如此强势蛮横不容拒绝,我惊住了,巨雷般的心跳几欲震聋耳膜。
他沉沉道:“请阿姐千万保重身体,不要太过悲伤,以腹中孩子为重。”
我惊愕抽气,微微抽动的手覆上自己平坦的小腹,“孩子……”
在劫说:“大夫说已有一个月的身孕了。”
,!
那一刻,我觉得有股灼热的力量涌遍全身,是对于生命的坚持。
随即惊慌的抓着他的衣袖,急问:“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除了姹紫和嫣红,便只有我和天赐了。”
“那个为我把脉的大夫呢?”
在劫拥着我,看向窗外漆黑的夜色,静静道:“放心,他永远也开不了口了。”
“在劫,你……”
在他眼中看到了血腥,我已明白话中的意思。
明知他这么做是对的,萧家和司空家的人若是知道了,是断然不会让这孩子活下去,只有死人才能永远保密,才能让我和孩子不受伤害。
但内心的悲痛如此撕裂,我扬手狠狠打了他一个巴掌,“你怎么可以这么做,怎么可以为我弄脏你自己的手!”
他别着脸,轻声道:“早就已经脏了,阿姐……”
回头看我,平和的面容半边隐在阴影里,俊美得让人害怕,“从我爱上你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肮脏不堪,无可救药,罪孽深重了。”
三日后,我为子都在那座桥下的梅花树旁立了一座衣冠冢。
像他那样的罪犯是不能立碑落名的,所以我只在碑上用朱漆刻了三个字——长相思。
雪还在下着,越下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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