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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岳父是皇商,想必送了不少粮食。”
老匹夫大惊失色,连连摆手:“这可不兴啊!
他岳父是皇商,我可惹不起。
我这脑袋可是天天别在裤腰带上呢!”
确实别在裤腰带上,徇私枉法贪污受贿的事就够他吃一壶了,更遑论是草菅人命。
光这些光荣事迹捅到皇帝面前都够群臣的唾沫淹死他,贵妃的谗言都排不到优先级。
“哎呀,你家就你自己,也没有粮食就不要骗我了嘛!”
老匹夫坐在榻上,一拍大腿,“我又不是不还了!
而且你看看你还没婚配吧,不如这样,我这小女儿也是国色天香……”
要是姚复说不定就真信了,可司空谷和他共事三年,每年都被各种理由借走大半禄米,事后也没见还过。
至于他那个小女儿……司空谷平日最看不起对女子评头论足之人,也深知不能以貌取人,可那姑娘真是随了爹,外表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那嚣张跋扈的性子——
她好像打死不少下人了。
司空谷打了个寒战,抄着袖子准备走,脸上还是波澜不惊的样子:“三年前的禄米你还没还给我,我家里现在已经揭不开锅了,这些日子都是去姚县丞那里蹭饭。”
顿时县令的脸色跟个灯笼似的,一会儿红一会儿绿,最终定格在了一种五彩缤纷的形态,活似刚刚生吃了几十只苍蝇。
平日里对着这个死老头怨气冲天的司空谷差点笑出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压制住上扬的嘴角,为了防止自己笑出来,司空谷飘飘然转过身,凉凉撂下一句:“他们夫妻脾气不错,你若去了定然不会把你打出去。
姚夫人的手艺也是很好的。”
空气似乎凝滞了,连那几房小妾都是战战兢兢地不再动弹了,只畏惧地看着自家县老爷。
司空谷看不见县令的脸色,但能猜到他表情好不到哪去。
再想下去就真笑了。
司空谷维持脸上高深莫测古井无波的神态着实花了不少气力,丢下那句话就赶紧走了,省得被逼到破了功。
这日阳城恰下了些薄雪,姚复便招呼着银杏架起一只铁锅,在里面涮菜吃。
彼时大家都在呢,新涂头一个爽朗地笑出来:“哈哈哈……你别说,我就算没看到啥样,一想那画面都想笑!”
旋即姚复也笑了起来,两个姑娘不肯停嘴,也不知道大人们在说什么,趁着他们不注意埋头吃着为数不多的肉菜。
应瑕只是微微笑了下,并未做过多表态。
“好、好了。”
姚复顺了顺气,敛起猖狂的笑声,嘱咐着一桌子人,“赶紧吃,咱们好收拾收拾,下午给大家发粮食去——”
这个关头,比被司空谷三两句话气的脸色发绿更让县令难绷的还是自己上午还空手而归,下午自己的下属就自作主张拿存粮救济灾民去了。
这下可好,粮食他没拿到,美名也照样拿不到。
“主簿啊,”
姚复故作深沉地对司空谷说,“可得劳烦你去挨家挨户通知大家下午到张家酒楼前领粮食了。”
这些粮食不能做成粥再发出去,不仅耗费人力物力,还容易惹的某些人眼红,说不准就会半夜去偷余粮酿酒喝呢。
姚复站起身来,决定去清点一下囤起来的粮食——前些日子抽了时间将那些物资按斤数分成了小袋,可全城那么多人家,这些东西显然不够。
分不到粮食的就得另谋打算,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一想到之前见过的解家不知道跟哪家换的“羊肉”
,以及各种躲在暗处看不见的那些,姚复就禁不住身上一阵阵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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