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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迢并未刻意放轻动作,就这样走近了,她也未醒来。
他在榻边坐下,垂首看她,许是睡得太久,雪白净透的面颊泛上一层薄红,墨瀑的柔顺青丝铺满了枕头。
脸是鹅蛋脸,鼻也挺直秀气。
乌黑的眸子闭上后又显出几分岭上霜花的意思,清冷高贵。
陆迢见过的姝色不在少数,早过了以容貌取人的年纪。
然而不知为何,此刻他仍旧觉得这个外室,生得很美,很合他心意。
陆迢这才发现,她的耳尖也红了。
她怎么睡觉也会变红?
陆迢伸出手,捏住她丁点大的耳垂,顺着薄韧的软骨往上抚。
不仅红,还是热的。
莫不是炭火变的?
陆迢才捏一会儿,便见她眼睫动了一动。
他面无表情收回手。
秦霁睁开眼,瞳孔仍涣散着。
脑海里仍一幕幕上演着梦中的场景。
她昨夜忐忑地等了一夜,到今早也毫无睡意。
满脑子都是自己变成了陆迢的外室。
直到用过午膳后倦意上涌,然而,梦中也不得安宁。
她梦见陆迢来了,他脱她的衣裳,逼着她一遍遍哭。
后来又梦见他对她柔情蜜意,什么都来,哄着她一起学做图册里的东西。
秦霁在梦里开始了一遍又一遍。
喉咙发干。
成簇的光线涌入眼中,焦点逐渐回聚。
秦霁终于看清身旁还坐着一个人,她怔了一怔,眼神又恢复成一片茫然。
日昼睡久了闲觉的人清醒得慢,尤其像秦霁这种十天半月没睡过好觉的人猝不及防这么一躺下,醒得就更慢了。
她掀开薄毯,在榻上撑坐起来,与陆迢之间的距离一下拉近,脸对着脸。
她里面只穿了件月白中衣,秦霁来得突然,昨夜换上的中衣是绿绣从陆迢以前没穿过的中衣里找出来的,穿在身上大了许多。
杭州良渚的丝绸,绸面光滑无比,在她起身的一瞬便悄然滑下了肩头。
两边都掉了下去。
秦霁看着陆迢,眼神迷迷蒙蒙,然后伸手攀上了他的脖子,在他颈间埋首。
刚睡醒的人不仅脑袋醒的慢,身子也慢。
她浑身软绵绵,没有骨头似的,心里用了拼命的劲使出来也没多少力气。
陆迢被她晾了这么久,心中是存了不满的。
偏她睁眼又是一副无辜天真的模样。
陆迢分明早就做好准备,提前离她远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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