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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很长。
许是因为许多日未曾好好休息过了,南荛这一觉睡得极沉,几乎醒不过来。
直到翌日一大早,有人正在开牢房的门锁,她倏然被声音惊醒。
身子依然冷得厉害,四肢被抽干了似的绵软无力,这一觉醒来后,身子似乎变得更沉了,她强撑着一缕清醒的意识望向牢房外,以为该轮到自己被提审了。
不想对方一进来,却吩咐道:“给她去镣。”
南荛怔住,提审是在诏狱里,为何要去镣?对方看出她的惶惑不安,笑了笑,只道:“娘子莫要紧张,今日有贵人要问你话,随我们走一趟便是。”
贵人?
哪个贵人?
是昨日那个大人吗?
南荛思绪混乱,对方已手脚麻利地给她摘去了镣铐,示意她起来跟上。
她安静地跟在狱卒后面,离开了诏狱,也不知七弯八绕地走了多远,她被带到一间屋子里,狱卒们自动关上门出去。
屋子里正有几个丫鬟等着,见南荛来了,为首的人便殷勤地迎上前来,笑道:“娘子风尘仆仆,奴婢们先服侍娘子沐浴,再换身衣物去见大人。”
南荛还未弄清楚是什么情况,下意识伸手挡去对方去解自己衣物的手,后退一步婉拒道:“多谢好意,可是……”
对方却大有不顾她意愿的架势,依然伸手来拉她过去,南荛被逼得连连后退,直到背脊抵到了墙壁上,不禁微恼着开口道:“我此番是为我夫君冤案之事去见大人,倒是从未听过沐浴更衣的规矩。”
未曾想到她如此倔强,她们互相对视一眼,为首的丫鬟眸光微闪,开口笑道:“既然娘子不想沐浴,那就算了。
但总得好好打理一番,娘子若是衣冠不整,去见大人未免显得唐突。”
这句倒是有理。
南荛这一路风尘仆仆,看着颇邋遢,若是要见的人位高权重,的确当整理一番以示礼节。
她想了想,才配合她们走到铜镜前坐下。
丫鬟们动作麻利地拆散南荛的发髻,满头乌发顷刻散开在背脊上,乌黑柔亮,只是发梢略显干枯,可见她从前过得是不错的,近日却生吃了不少苦。
很快,她们梳好了头发,下一步便是更衣了。
南荛轻声道:“不必劳烦,我自己来罢。”
丫鬟们只好退了出去。
南荛仔细锁好了门,才开始更衣,她展开衣物仔细查看,见这是身鹅黄色曲裾深衣,布料和形制算是上等,心底那股怪异的感觉更甚。
待换好衣服后,她走到窗边,将先前未关死的窗牗稍稍推开一道更大的缝隙,想瞧瞧外面是什么情况。
不想却听到了北风呼啸下细碎的说话声。
是方才伺候她梳妆的那些人。
“听说我们方才伺候这人,是诏狱里关押的女犯,你们说,她生得那般标致,难不成严长史是看上了她?”
“听说这女子出身低微,还嫁过人?”
“洛阳城里喜好人妻的贵人也不少了,嫁过人的才更好生养,日后做妾也好延绵子嗣。”
“嘘,小声点儿。”
南荛听到这些话,心脏直直下坠,倏然沉到了谷底。
严长史……
昨日为她做主的那位大人,的确被称作严长史。
今日让她更衣也是他安排的?难道当真如她们所说,严长史对她有非分之想?
昨日,她仅凭初印象,觉得这位严长史对她的态度更像对待什么故人,并不像见色起意之人,难道是她感觉错了?
南荛愈发不安,她昨日仅仅是希望那位大人能为她做主,却未曾想过会被这样“额外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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