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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辩叙此生见过不要脸的人极多,但是女子,在这种时候,以这种方式表达的实属头一回,他有些好奇的看着邬三娘表演,等她哭的差不多了才道:“为何要杀金十娘的女儿?”
按照他的判断,金十娘跟邬三娘,应当是一伙儿的才对。
“崔少卿莫说这些骇人的话,奴不过弱女子,连杀鸡都不敢,何谈杀人?”
邬三娘袖子往下挪了一点点,恰好露出一双泪盈盈的眸子。
世人皆说,梨园戏子的一双眼睛,能诉尽千肠百回,如今看来,这邬三娘区区一名舞姬,倒是不遑多让。
(梨园戏起源于隋朝,唐玄宗时期完善成熟,梨园戏具备剧本、音乐、表演、说唱等戏曲的全部功能,现代戏曲界又被称为梨园行,有人将唐玄宗尊为戏曲鼻祖。
)“你眼睛哭抽筋了?”
崔辩叙开口就是个不知勾引二字为何物的正人君子:“你不是舞姬么?学什么梨园戏那一套。”
邬三娘一噎,那天晚上叫她认尸时的恶心回忆又涌了上来。
她向来只看重自己的性命,也有过不少害人的主意和心思,可她亲自动手的却是一次都没有:“崔少卿明鉴,奴这双手,可是一丝儿血都没沾染过,若是奴说了假话,便叫奴生生世世,不得翻身。”
这个诅咒在邬三娘心里已经算的上顶级了,她半点不虚,自己就是没亲手杀过人,都是旁人杀的。
可惜崔辩叙作为一个不信神佛,只信拳头的死直男,连自己发的誓都不信,更何况是她:“冯士良已经被放了,你知道么?”
“啊,是么?”
邬三娘面上立刻浮现惊诧之色:“那崔少卿,连文林郎都被放出去了,奴是不是?”
崔辩叙嘴角往下耷拉了一下,只觉得这女子真是太爱演了,且不说冯士良的牢房就在最里头,冯家那些奴仆也都在她隔壁、隔壁的隔壁、隔壁的隔壁的隔壁这么多人被放出去,邬三娘只怕是又聋又瞎才能不知道吧?(按照资料,大理寺狱贵贱、男女异狱,这里我写的关在一起了,穿越以后宝宝们要是犯事儿被抓了,可以放心。
)“至于你,还有与你一道儿的这些女子,都流放凉州,怎么样?高兴么?”
邬三娘倒是个人物,瞬间的惊愕过后,便立时稳了下来,僵着脖子,只是语气没了方才的娇媚:“流放凉州”
这四个字一个一个的从她嘴里蹦出来,还没等她继续说些什么,对面牢房内的几名舞姬歌姬便都忍不住了,纷纷扒在牢门上,望着崔辩叙的方向:“崔少卿,我等与此事无关,还请崔少卿明察,那日我们见到了,我们都见到了,都是邬三娘她说”
“放肆!”
这是崔辩叙。
“闭嘴!”
这是邬三娘。
二人同时开口,邬三娘猛地抬头,惊疑不定的看向崔辩叙,她不明白,自己拦话情有可缘,他拦住这唾手可得的证词,是何意?“流放凉州,只要命够硬,还能活着。”
崔辩叙看着对面的女子们,警告道:“若是说错了话,便是连命都没了。”
:()长安牛马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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