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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眼一扫,三姑双手都有些微颤抖,桑枝不由得皱眉,跟着她到墙角轻声问,“三姑,出什么事了?”
三姑没有回答,先是四下环顾周遭,见没人注意这里才颤着手从腰兜里掏出一个用粗布包裹着的东西,“给。”
“给我?”
桑枝有些惊讶,“什么东西?”
她一边问,一边掀开一层层粗布,直到最后一层,粗布上安静地躺着小半张百两银票,只是银票上腥红一片,上面歪歪扭扭画了一个字符,桑枝看不懂。
三姑局促不安,“有人求我带给你的,我也不认识。”
“宫外的人?”
桑枝百思不得其解,心想是谁呢?她又不认识宫外的人。
便在这时忽然想到,难道是原来桑枝的家人?可是不对啊,记得当初查奴籍的时候发现桑枝家因为实在太穷困,最后不得已把桑枝送入宫里换钱后,就几乎再没消息。
她家里原本有两个女儿两个儿子,桑枝年纪最大,能干的活最多。
可惜实在养不起,小儿子病死,小女儿饿死,还剩下个二儿子给人家做奴才,大女儿也送入宫——毕竟桑枝家本来就是包衣奴才。
奴籍上只写了这么多,别的情况桑枝也无从打听。
现在听三姑这样说,桑枝心想,难不成是那个从没见过的弟弟?然而三姑只是摆摆手,连连说,“我不认识,我不认识。”
“男的?”
如果真是桑枝的弟弟,不认识很正常。
三姑这才凑过来,低声道,“女的,已经死了。”
桑枝大吃一惊,心里咯噔一下,“什么?”
“说句不好听的,好像是被人勒死的。”
三姑一脸不忍心的表情,“昨儿我去白云观上香,路过后山看见的。
不知道谁家姑娘被人下了毒手,吓我一跳。
我到跟前拍拍她脸竟然没死透,死活拽着我,嗯……”
顿了下,没说那人把银票全都给了她,又道,“然后就撕烂半张银票画了啥鬼画符。”
三姑道,“桑枝,你认识吗?那姑娘可能看见我手里的篮子,知道我是宫里的,就让我把那东西交给你,还说啥没负你。”
听得桑枝心惊肉跳,生怕自己再招上什么祸端,恨不能立刻把手里的银票烧掉。
可那人是谁呢?这银票上的符号又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交给自己?什么不负自己?桑枝云里雾里,脑子乱成一团。
暗想,难不成是原桑枝的什么人?按桑枝现在倒霉催的处境,她是绝对不想节外生枝的。
可又不由得想,那姑娘到底是谁?万一真是原桑枝的什么人,自己如此鲁莽地烧掉手中的东西就不太合适。
毕竟人已经死了。
想到这里,桑枝叹息一声,忽然眉头一皱,拿起银票放在鼻下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腥味,桑枝眉心一跳,“血书?!”
三姑为难地点头,“那姑娘虽然看起来是被勒死的,但脸上手上都是血,怪吓人的。
我没敢多管闲事,她说完话就没气了。”
“……”
桑枝久久不能语,心中无比震惊。
女人,惨死,血书,没负他……这几个关键词连起来,简直可以脑补出无数冤案来。
桑枝心潮起伏,顿时觉得自己手里的血书变成了烫手山芋,不不,应该是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爆炸了。
必须烧!
桑枝咬牙下定决心,她现在都自顾不暇了,哪还有心力管别人什么事!
于是谢过三姑,准备把手里的东西烧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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