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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阮手脚一软,瘫坐在他身边。
雁商急促地呼吸着,枪口不断往外渗着血。
他强撑着把脸扭向叶阮,目光深深地定格在他那张脸上,他在这张脸上看到了二十一年的风景,他动了动嘴唇,说了句什么,那种疯狂的深情便随着他的呼吸一同停止了。
他说:“我不能看你再一次……死在我面前……”
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因过度惊悚而发不出声响,只能听到或高或低的喘气声。
片刻,这宁静被女人的尖叫声打破了。
繁莹脱手扔了枪,惊恐地看着满地的鲜血,精神的砝码加重到难以承受的地步,如同她自导自演的宿命那般。
她真的疯了。
二十余年的仇恨以万分荒唐的方式结束,叶阮抬起头望过来。
雁放的人生里从未体会到同等浓度的爱与恨,都在这一刻如同聚拢的生长边界般席卷向他。
两块崭新的版图一片空茫,爱与恨势均力敌,叶阮站在版块的中央,铸成他唯一爱恨交织的神坛。
爱,振臂高呼;恨,歇斯底里。
【作者有话说】
1出自加缪《鼠疫》
那一天的太阳好像是前所未有的热烈。
那天之后,气温骤降,一场猝不及防的倒春寒呼啸进了北京城。
明明过了清明,阴雨丝丝缕缕地下起来,一连下了一周,换上夏装的人们不得已,又把柜子里的外套翻出来披上。
疗养院的消息被警方封锁,大队在紧锣密鼓地筹备逮捕章世秋,结束这长达四年的收网行动。
三天之后葬礼举行,遗嘱公布,雁放遵照叶阮的安排宣布他的“死讯”
。
没了章家的一票否决,加上孙副手中雁商亲笔签字的任命书,股东会压倒性的赞同下,雁放作为唯一的继承人名正言顺地接管了集团。
宁致发出的新闻稿引发了国内外的高度关注,罪恶被揭穿,摆上平头百姓的饭桌,演变成茶余饭后的闲话。
更有有心人士频发通稿,称豪门之死是一场阴谋论,流言蜚语四起。
雁放奔波在冷冽的风雨中,扑了一身焦头烂额,回家也越来越晚。
每晚回到别院的时候,兰卿就披着一块方形的羊绒披肩,披肩底下随意穿一条吊带睡裙,光着脚蜷在沙发上。
有一次他放着黑白片睡着了,刚洗过的发丝垂在前胸,后背露出来,一节一节的骨珠在落地灯的暖晕下白得像玉。
那么傲气,让人不堪折断。
他们的关系似乎又退回到一个没那么热切的阶段,对那天所发生的一切闭口不谈、彼此难堪。
老董把主宅二楼的东西几乎都搬了过来,辛巴玩偶也放进了他们的卧室里。
雁放的衣柜腾出一半空间,西装与长裙挂在一起,像一个裹满了蜜糖的圆满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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