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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父亲说,他前几日便已在匪寇巢外布了眼线,现下看来该是徒劳无功了。”
姜馥迩像只正在储存食物的仓鼠,两腮塞地鼓囊囊的。
听了这话,她缓缓停下咀嚼,思考起来。
刚上山的路上,她便已听到匪寇劫她的目的,能准确摸到她们回城行踪的,绝对是安阳侯安排的人里提前跑了消息。
可那些兵力多是京兆尹拨去的,对安阳侯家室又不甚了解,又怎会知道海松绕了远带他们走官道回去?
再想到那些匍匐在灌木间的萤虫,也是普通飞虫沾染萤虫粉后才有的面貌。
所以,柔黎定是提前做了安排,只是与她和自己说的颇有不同。
见姜馥迩脸色越发难看,邶恒又从百宝囊里拿了个号脉用的迎枕,外加一个白瓷瓶,继续喃喃自语:“山洞这端不常有人栖居。
林中黑湖是辽京外有名的瘴露潭,因湖水剧毒,又处在官道僻处,所以鲜少有人来此。
没什么生禽可捕,自然也无猎户。”
“无猎户?!”
姜馥迩愕然一惊,瞠目结舌,这与柔黎说的完全相悖。
邶恒颔首,同时看向氤氲热气后的姜馥迩,下令的口气生硬道:“过来,替我拔箭。”
陷阱
姜馥迩恍了下神,视线落在他肩头洇出血迹的白衣上。
没等咽下嘴里食物,她便起身去外面有水的地方净了手,再回来直接蹲坐在他身侧。
“大公子的意思是,这些匪寇原本在禅林寺附近,因着某种原因才从山洞另一侧转移了来?”
姜馥迩心不在焉,边询问边抬手去扯他肩头伤口周围的衣料,动作粗鲁,丝毫不像个姑娘。
见她鲁莽,邶恒稍闪身,推拒她手下的霸道横行。
他取出别在腰间的‘夜荧’,规规矩矩用那把锋利匕首整齐划破衣襟,将半侧臂膀裸露。
“能在父亲重兵监视下偷偷转移走,恐怕也只能通过这个山洞了。”
姜馥迩目色更加深沉,她峨眉紧锁,指尖按压住邶恒伤处的皮肤。
“若真如此,侯爷此时必定发现剿匪失败,带兵从山洞那端探过来,怎么也能听到些动静。”
听她语气平稳,细致分析,邶恒凤眼扫过她微微发红的面颊,瞧见她三心二意的眉眼。
这才急忙转了话头,语气进而变得严厉:“上次为我拔箭的还是御医,你当认真——”
“噗”
一下,忽然被人抽了骨头一般,瞬时钻心剧痛铺天盖地,四肢也跟着失力。
邶恒还没来得及放进嘴里的绵软迎枕已被他瞬间攥紧的拳捏爆,萦絮从拳眼喷泉似的冒出。
白絮四散,如雪洒落。
眼前白花花的东西漫天飞舞,姜馥迩才缓过神,忙向前稍压低身子,吹开飘至他伤处的棉絮,继而从腰间束带下匆匆取了几个颜色不同的琉璃小瓶,一脸认真地问:“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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