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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宣自然是不想再见一次顾言那副索命的神情的,只是随便一问,本想缓解尴尬,却惹出这是非来。
刘宣一下子脑子都卡壳了,嘿嘿哈哈地一阵心虚似的笑了起来,“那……那倒不必,本王听……听闻他……他向来能……能干,便想起今……今日没见着,所以随……随便一问,那他去……去办什……什么差呀?”
宴白此时坐起身子,竟板起了脸来,“大王,此是我越州之事,不便与您交代。”
虚弱的声音里带着一方之主的威严。
一到这便吃了下马威的刘宣此刻是没有底气再问其他,眼前这广陵侯也着实是一副虚弱之态,那王潜害他失了兵器,失了钱粮,更失了民心,那余林更是不堪一用,他此刻便觉得应该是想多了,便埋头吃起酒来。
顾言此间已行过阑江,离雍州不远了。
那巍峨嶙山立于一侧,宛如匍匐的巨兽。
丛丛苍翠间,蝉鸣声此起彼伏,是一股拼尽全力的喧嚣,搅得那炎炎热浪扑得更加凶猛,一人一马皆开始燥热不堪。
顾言翻下马来,拖着缰绳把马牵到江边,那马儿咕咚咕咚地喝起水来,他自己则捞起江水洗了把脸,头发从肩上滑落,浸湿了大片。
出门前,武初明与他在阁中交代,那王潜是知他底细的,此番周折要试探的其实是那迟钝又贪权的南阳王,其余的让他亲自去面谈。
可武初明并没有告诉他,苏晚晚就是裘晚宁,他们都打算瞒着,两个少年人靠得越近,那在暗处的人便越容易发现,裘家的尸首有问题。
清洗一番后,顿觉神清气爽,顾言上马后拉起缰绳,向着雍州刺史府而去。
他身后,一行商队由骆驼拉着缓缓走向同一个方向,驼铃咚咚,自远方传来,晚宁花了些银子,在那运货的车厢里买到一个位置,躺在一捆捆的布匹上昏昏欲睡。
这些布匹,是送到仓羯占领的临安城去的,那临安商贩见钱眼开,还送了晚宁一套仓羯服饰,以便乔装入城。
雍州刺史府中,王潜的义女淳安婉正梳洗打扮,浴池中扑撒了白芷、桃皮、柚叶、零陵香等香料,出浴的美人如娇花摇曳,侍女三三两两的走过来,手中端着各类脂粉铜黛和漱口的盐水。
梳妆的女婢将她的头发挽起一个十字髻,左右簪上一对如意金钗,发髻正中饰上五尾金凤,她自己描了一双柳叶弯眉,在额心细细画了一朵花佃,双唇不点而朱,微微一笑便可夺人心魄。
顾言此时勒马于刺史府前,大步跨上台阶对着门外侍卫俯身拱手施了礼,“越州顾言,求见王大人。”
那侍卫听了一惊,连忙叩拜,“拜见侯爷,小的这就通传。”
王潜听闻顾言来了,心想时候正好,便遣小厮去通知淳安婉,自己理了理衣袍,走到门外,亲自迎了顾言进门。
“王大人助益于越州,顾某替越州百姓,在此谢过。”
王潜自然知道这广陵侯惯来是个有脾气的,是在说他扰了百姓安宁,于是垂眸说道:“侯爷,终要有舍,才有得。”
“王大人即知我与裘家小姐之事,那可知,裘家小姐现在何处?”
顾言不喜与人争辩,也不喜与此等纵横者深交,便想将心中疑问弄清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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