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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着的眼皮压着细细的褶,透着醉酒之后浮起的疲惫,“……明雀,我真喝多了。”
明雀无可奈何,“你当然喝……”
“你能不能不走。”
她愣住,再度看向他。
娄与征始终攥着她一只手,已经闭了眼,黑发在这几番拉扯间已经有些乱,揉乱了他平日里的高冷倨傲。
过去的他和现在不断重合,藏在重重铁壁之后的柔软猛地被这句话击中。
他睡得踏实,眉宇松弛,仿佛卸去了所有防备。
像只终于找到家,趴在壁炉前安眠的黑狗。
明雀几次张嘴,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理智给出的答案,蹦到嘴边的拒绝。
她竟难以出口。
明雀动了动已经被他握着发麻的手腕,靠在沙发里塌了肩膀,泄出口气。
她的轻轻嗓音柔软,像在这场对峙游戏中选择了弃权。
“我的面。”
“你又要浪费……”
…………
冬日里,难得有清晨的阳光这么灼热,照在鼻尖上时间久了,热得皮肤痒痒。
明雀耸动鼻头,又动了动手指,感觉到身体在柔软干燥的被褥里,舒服得裹着被子翻了半个滚。
趴在枕头上,细细的雪松木质香扑在鼻息里,令人踏实安定。
好像趴在这张床上,就仿佛趴在某人怀里那么安稳。
又眯了一会儿,明雀缓缓睁了眼,伸手抠了抠眼角。
模糊的视线里,景色似乎和平时在家里醒来的样子不太一样,周遭的主色调呈灰白色,没有她家里的粉黄色调,窗子也更大,床也更高。
屋子里都是雪松香味,专属于某个人的味道。
明雀脑子逐渐清醒过来,猛地睁大眼。
等等,她睡哪儿了!
睡得不安慰,被子都被自己搅成了个蚕蛹,明雀在被窝里挣扎了好几下才从床上爬起来。
她环顾四周,确定这是娄与征的卧室。
明雀睡得头脑发昏,摸了摸衣服还是昨天穿的,身上也没什么感觉。
她盯着宽大床垫的另一端,努力回想也想不起客厅之后的事。
明雀看向卧室门口,没动静,她悄悄伸手摸去双人床的另一端,就在这时,卧室门口响起声音。
“放心吧,我没睡床。”
她刷地回头,对上娄与征目光。
他换了一身衣服,靠在卧室门边,眼神清黑已然褪去昨夜的醉意。
明雀刚醒,神志还没清醒,瞧见他再想起自己坐在他的床上,双颊飞热。
她扯着被子挡了挡,质问门口懒洋洋的男人:“我怎么在你床上的。”
明雀瞥他一眼,小声嘟囔:“喝多了耍流氓,还趁人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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