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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没想过,去博取他的同情怜惜,过去不曾,现在亦不曾,更没想凭一己之力,让他憎恶他的家人。
轻轻拂开他的手,林昭昭说:“但没必要因为这件事,和国公府闹僵。”
裴劭面上笑意滞了下,对她的话避而不谈,只道:“我解决完我这边的,昭昭,该你了。”
他想让她彻底离开北宁伯府。
林昭昭看着窗格子,轻叹说:“若我还是不呢。”
裴劭攥了攥手心,只问:“为何。”
既然杨寒是友人,为何非要为他守寡?为何就是不和离?裴劭咬得舌尖一股淡淡的腥味。
长久以来的悬空感被加剧,更让他想紧紧抓着点什么。
林昭昭往后背靠在门扉上。
天光浅淡,她的影子也十分浅,同一个地方,晕开两三团灰影,模糊不清。
等不到回答,裴劭眼眸一凝,说:“既如此,我让官府拟定和离书,你只需印手……”
“裴劭。”
林昭昭忽的开口,打断他的话。
他看着她。
林昭昭咬了下嘴唇,说:“让我给自己留一条退路,好么。”
我家每个人寻求安心的方……传闻,王母拔下簪子,割出一道一望无际的银河,从此牛郎织女难相逢,鹊桥归路不忍顾。
林昭昭不需那簪子,她只要一开口,就能把人推远,推得很远。
这样的事,却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做。
她拿起剪子,剪掉灯蕊,灯光模糊的那一瞬,三年前的决绝之语,却越发清晰。
那时,林昭昭意外从清露夫人那里,知道一件秘事,她心里说服自己,这是道听途说,但这么多年,一些蛛丝马迹,让她很是怀疑,直到看到国公府夫人柳氏的姐姐的画像,方不得不信。
她也才明白,国公府不惜用龌龊手段,也要拆散二人的缘故。
裴劭不明白,既然家中始终不点头,那便摆脱家中桎梏,他甚至着手私逃之事,唯一放不下的,也就西北军,好在西北军自有气候,将领辈出,只要新将是个正常人,不怕西北军打不了胜仗。
他肯定林昭昭会和他走,正如他现在,笃信林昭昭该和离。
放如今,林昭昭自是愿意和裴劭游览大江南北,一来裴劭手握权势,二来,此行也非名不正言不顺的私奔。
可当年,这个提议是美好的,却带着残酷的天真。
因为裴劭的婚姻,不说是她,便是国公府,都无法决定。
如何挣扎,都会搁浅。
十六岁,林昭昭踱步在小径上,那日裴劭约她游湖,她没有答应,可她知道,即使她不去,他也会在那里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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