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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林昭昭一直沉默,萧氏问:“老三家的,这事你怎么想啊?”
林昭昭兴致不高,淡淡地回:“就按你说的。”
轿子到永荣街,林昭昭去和老太君请安,再回东街。
她们这些女眷可以先走,官员则大抵要更晚些,裴劭也没回来。
许是在宫里垫过肚子,林昭昭晚饭只吃两三口,收拾完碗筷,满霜端上一碗温热的酸枣汤,说:“三奶奶,这汤能解腻。”
白玉勺子探入汤水中,枣香扑鼻,入口是酸的,些许时候才有回甘。
林昭昭一勺接一勺,徐徐吃着,直到勺子碰到底部,她又舀一勺,送到口中的是冰凉的勺子,她才回过神。
洗漱过后,归雁若往常那样,帮她把头发编成一根鞭子,放在肩头,涂上桂花头膏。
屋内灯灭。
林昭昭躺着睡不着,便起来,赤着脚走到宽榻前,她推开窗户。
月明星稀,万里无云,月光在宽榻矮几上凝成薄霜,青瓷长颈瓶里,插一支归雁折来的杏花,承着光泽,花瓣粉嫩,万分娇妍。
就是没有根。
她望着远处的月,默然。
须臾,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她转身,便见裴劭自己打帘子进来。
裴劭换下在猎场穿的那身劲装,只着一身万字纹锁边玄衣,他抬眼,发现林昭昭在窗边,些微浅怔。
林昭昭着素缎中衣,勾出纤秾合度的线条,她乌发放在肩头,面容本就白皙,在冷清月光下,端的是莹润如玉,只是美则美矣,整个人,好似要随月光消散般。
他不由放轻声音:“怎不点灯?”
林昭昭转过身,坐下。
裴劭喉咙有点干,倒八仙桌上的温茶喝。
只听林昭昭说:“朝廷会对镇南王和世子出手,就是这几日了,是吧?”
林昭昭问朝政,倒是少见,裴劭挑挑眉头:“的确。”
她侧过头去看那杏花,缓缓说:“裴劭,此事一了,我也没有必要住在这里,你说我什么时候搬出去,会比较好。”
裴劭咳了声,他放下茶杯,微眯起眼:“住这里不好吗?”
她说:“不是不好,是不合适。”
裴劭两三步走上前去,按住她的肩膀,低下身:“住得好就行,何必考虑那么多。”
林昭昭笔直地望进他眼中,回:“如果一辈子这样,你会甘心?”
裴劭笑了:“你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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