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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颤了颤,蔺浮庭看着她漾起水光的笑眼,强迫自己皱眉板起脸,“手。”
他这样板起脸毫无气势,宋舟哪里会怕他,笑得狡黠如同狐狸,“手什么?是让我松手吗?那你说啊,你说我就放开。”
“……”
他不舍得。
哪怕她都不记得了,有些事情却不会变。
不管从前抑或现在,宋舟都是如此,她吃定他不会拒绝她,她总是自信他舍不开她的触碰,一而再再而三地以此捉弄他。
他总也没有办法。
蔺浮庭败下阵来,语含无奈,“舟舟……”
“睡觉睡觉,”
宋舟马上收回手往床上钻,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好像方才没有戏弄过他,“你明日还要早起回自己房里呢,是吧。”
蔺浮庭愣愣站着,看她双脚一蹬将鞋蹬掉,像兔子钻进兔子窟里,跪直在床上努力将被子铺开。
脸上还有被她戳戳点点留下的感觉,他眼睛发酸,总觉得不真实。
她突然间对他这么好,他一边欢喜,一边又害怕。
一下就记起那年她离开前,也是对他好的不得了,从早到晚像个小尾巴追在他身后要牵他的手,说庭庭我想嫁给你你娶我好不好,说庭庭我好喜欢好喜欢你呀。
紧接着便不见了。
那些对他的好,好像只是提前给后来的苦做补偿。
锦被卷起的风勾住帘帐,墙上的正字清晰显现出来。
宋舟眼尖,干脆将帘帐整个拉起。
“怎么了?”
蔺浮庭自身后覆上来,眼睫微抬,自然也看见了满满当当的正字。
床上挂着帘帐,那些字又在墙壁偏下的地方,若非宋舟折腾锦被,大约是极难发现的。
墨水早不知干了多少年,字迹也小,略清秀,像姑娘家写的。
“约是府里下人失职。”
蔺浮庭越过她将帘帐放下,眉峰微不可察拢起一瞬。
宋舟靠过去,复又将帘帐挑起,身体伏低,半趴着去研究那一面字,“画正字像不像在记录什么东西?譬如记日子之类?”
偏侧过脑袋,失了簪钗装点的发丝滑至脸旁,被她挽在耳后,“会不会是从前住在这里的人写的?”
“这间屋子从前并无人居住。”
蔺浮庭看见她半跪着而往下弯曲的腰线,喉咙有些发干,别过头,捞住她的腰肢将人抱起。
猛然被人扶正,宋舟挽到耳后的发丝又跳下来,双手本能搭上蔺浮庭的肩膀,茫然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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