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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献见她神色认真,语气中甚至有种希望他尽早走远点莫来挨边的轻松感,心中莫名有些别扭,总觉得自己被用完就丢。
但他总不能开口问余娇娇为什么不挽留他,若是问了,倒弄得像是他舍不得离开一样。
这些日子相处,沈献隐隐觉得余娇娇同寻常商贾不同。
沈献这一生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也自认为看透人性。
是人皆有所求,有求生的,有求财,有求权,有求姻缘合双,白首不离。
余娇娇爱财,甚至可以说敛财成性,却不慕财,不求财,而是用财。
她也好色,沈献知晓她对自己这张脸喜欢得不得了,她可是经常盯着自己出神,瞧着自己的眼里总是含着星光,却又只像是看着一个漂亮的,无关紧要的人。
余娇娇吃喝玩乐,似乎与世间一切贪嗔痴念皆有所关,但又似乎若是她想,可以随时潇洒离开,连头都不会回。
一个不会被财富、权力和美色所支配的人,让沈献第一次有些迷茫,又有些好奇,有些较劲。
原本他以为就算是看在自己这张出尘绝世的脸上,余娇娇最起码对他的离开也应当表示些许遗憾和不舍,结果人家巴不得他快点离开。
此时沈献心里憋屈得很,又不知说些什么,只得一股脑子将桌上的吃食小碟扒拉到自己这边捂住,顺带把余娇娇送到嘴边的瓜子也夺下丢在碟中,冲声道。
“我想走就走,随时能走,凭什么差人知会你。
这客栈是我租下的,这瓜子也是我买的,你坐的那靠座都是我的,你要吃要用得花钱,别占我便宜!”
余娇娇不知道他突然发什么神经:“不就一碟子瓜子,你至于吗?”
沈献整个人趴在桌上将瓜子搂在怀里就是不给她吃,冷笑道:“当初我在余府喝你口水你都宰我几两银子,怎么现如今倒是慷慨起来了。”
这是翻旧账来了。
余娇娇听到这话撇了撇嘴,好心提醒道:“一码归一码,再说了,咱们当初可是定好了,你在扬州城里挣得每一分钱都得归我。
所以从实际来说,你现在住的房间,买靠座和瓜子的钱都是我借你的,可不准不认账。”
沈献听到这话气得脑壳冒烟:“行行行,都是我欠你的行了吧,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斤斤计较的人,你出去,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余娇娇摸不着头脑:“明明是你先计较这点瓜子,我不过是实事求是纠正你的错误,怎么到变成我斤斤计较了?”
“出去!”
“哦。”
余娇娇莫名其妙地出了客栈,正想着青春期的少年总是有些叛逆,倒也能理解,摇了摇头正要离开就听到一声惊喜的呼喊。
“余姑娘!”
抬眼一看,一个绿色身影欢欢喜喜地跑上前来站定。
余娇娇挂上招牌微笑:“博公子,好巧啊。”
博莫巧刚来就撞上余娇娇绚烂的小梨涡一瞬间有些晃眼,呆愣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应声答道。
“好,好巧,好巧。”
见这小子还没说句话脸就先红了,余娇娇有些乐,笑容也真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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