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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风朔朔,如刀劈斧凿般落在人身上。
陆无生的小院遭了风雪,祖传的草屋不堪重负,稀里哗啦的散了一地,不到半天,便被厚厚的积雪埋在了下面。
老黄狗对着白茫茫的空地,吠了两声。
似乎在埋怨陆无生,平日里的钱都拿去喝酒,连屋子都不肯修一修。
陆无生从雪地里扯起散落的半边篱笆,无奈道:“老黄,这可不能怪我。”
“再说,这酒你也没少喝。”
“屋子垮了你有一半的责任。”
老黄狗是喝酒的,平日里二两牛肉,三两汾酒,大半都进了狗肚子里。
镇上人都说,陆无生是鬼,他养的这头狗,是妖。
只不过,这一场大雪,到处都在死人,那些说他们是鬼怪妖魔的村妇、愚夫,大多真去见了阎王。
“嗷呜——”
雪地里,老黄狗罕见的嗷了几声,竟不是犬吠,倒像是狼嚎,只是在陆无生耳朵里倒像是后世“聪慧”
的雪橇犬。
陆无生没有心思和老黄争辩对错。
因为他听到了茫茫大雪中,有人踩着厚厚的积雪而来。
那是一个带着灰色毡帽的老者,浑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鼠眼。
但身材却如同一座山般魁梧,像是一只耗子头,长在了大象的脖子上。
“最近死的人太多,香烛纸钱都卖完了。”
“老丈请回吧。”
陆无生背对着老者。
可对方揣着手,弓着背,像是一头造型奇特的野兽。
沙哑的身音从呼啸的风雪中传来。
“我不是来买纸钱的。”
“我来,是想找你打一副棺材的。”
“老头子我活不了多久了,或许熬不过这场雪。”
“陆家嘛,祖传的手艺,铸棺、扎钱、哀乐,那日的百鸟朝凤,老头子我听了,这曲子都会。”
“错不了!”
老者嘿嘿一笑,不知道从那里掏出来一个包袱,朝着陆无生抛了过去
“这是定钱。”
“棺材,我要上好的。”
老者抛过来一个沉甸甸的包袱。
陆无生伸手一接,里面的银锭“哗啦”
作响,怕是有几百两!
陆无生刚想说些什么,转头一看,四下白茫茫的都是大雪,哪里还有人的影子。
老黄狗蹲在陆无生的旁边,一双眼睛绿油油,如同鬼火。
陆无生握着手中的包袱,幽幽道:“看来我们有新屋子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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