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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陈谆情况,陈氏才得空举头环顾四遭,才晓得此刻两人是落到了一处崖底山石洞口,洞内晦暗无光,森冷可怖。
洞外是削峭坡壁,蕨箩繁密,古藤缠绕,密树林立,蔽日遮天,放眼望去,苍深之绿浓重如墨。
林深不闻虫鸟,寂静得着人发慌。
陈氏垂下眼,心中已满是无望,此番可还能活着回去吗?望着昏迷中仍不安稳的陈谆,满是歉疚。
本是我的劫难,却无端连累了你。
陈谆醒转,已是夜半。
月光被挡在枝叶之外漏不进山洞一线光,睁眼漆黑如盲。
他甫一醒转,便要去寻她的所在。
如此情状,生死难卜,陈氏本也不敢合眼,听到身旁突传来陈谆细声急咳,又听到披风落地声,便知他醒了,怕他不熟悉地形摔倒,忙出自本能伸出一只手去拉他。
“二弟,你醒了?我在这。”
陈谆听到她好好地在身旁,漆黑里也朝声音来源处伸出手去寻她。
两只摸索探寻的手在空中相触,陈氏陡然意识到于礼不合,便要缩手回身,不料却被少年那只温暖干燥的手捉住,又在下一瞬被紧紧包在对方手心握住。
“二弟?”
“手这么冷,为何将披风让给我?”
陈谆又是秉承一贯的避而不答,反而又将问题抛回给她。
陈氏纯善,被一打岔又只能先顺着他的问回他的话。
“二弟为了护我伤重晕倒,我还能吝啬这一件披风?山里夜凉,我将你害成这般,已是惭愧至极,自然要先顾好你。”
末了,又心虚地添了一句,“无事,我不冷。
手脚是生来便冰寒。”
话未毕,一件披风已严严实实盖到了她肩头上。
熹微日光被密匝的树叶筛成稀碎光影,点点散落在崖底,破开浓密的黑夜领地。
陈氏提心吊胆了大半夜,终是在陈谆醒后一颗心落回肚中,不敌重重倦意来袭,便靠着一块岩石沉沉入睡。
陈谆此刻早已清醒,借着尚不明澈的清晨阳光静静凝视着还未醒的陈氏,素白一张脸上无半分矫饰,淡雅若含苞菡萏,只是睡颜还透着梦里的不安慰,薄薄的眼皮勾勒着轻转的眼珠,长睫抖动,在眼下投出一片密影,眉心轻拧,嘴角微抿。
他本想起身帮她掩一掩半褪于臂弯处的披风,但却发现左脚似是崴了,光是起身站立就疼痛不已,这一番动作也惊动了陈氏。
“二弟,怎么了?”
她瞬间睁眼恢复清明,见他似是在忍痛,立刻前去扶他。
“无碍,只是左脚崴了。”
陈谆怕她担心,挤出一笑宽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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