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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斤心中一松,道:“还有帝师一事,娘娘心中可有人选。”
许元姝的眼睛落在六斤身上,“你。”
六斤一惊,许元姝却移开了视线,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会背四书五经,张口便是引据经典可当不了好皇帝。”
“你给他选三个大儒来,也可以跟首辅商量人选,要书读的特别好的,什么生僻的典故都知道,这样的人水平太高,平日教学也不会从浅薄处入手,恭卓受不了这个。”
“你跟尚悦还有志哥儿三个,闲了便带他出去看看,叫他知道百姓是怎么生活的。
别守着他父皇给他的江山,还要被人骗鸡蛋一两银子一个。”
“娘娘。”
六斤叹道。
许元姝一声长道:“恭卓今年才十三岁。”
六斤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还有一事我要问你。”
六斤虽然不说话,可许元姝的问题不少。
“陛下前头说要攻打南戊,准备得怎么样了?我的意思,他虽然死了,可这仗得继续打下去,多年的准备,不能就这么白费了。”
“而且要尽快的打,要在永泰年间把这场胜仗打下来,陛下的功劳,谁都抢不走。”
六斤想了想道:“准备了七八成,能打。”
“那就打!”
许元姝道,她眼睛微微一眯,“只是陛下才死,那些大臣们沽名钓誉,现在肯定不肯开战,要想个法子。”
六斤道:“这个简单,边关屯兵南戊不会不知道,那边也有我们先行派去的探子,我叫他们散布陛下已亡的消息,引得南戊先动手,不打也得打了。”
许元姝松了口气,“那便这样吧。”
她很是放松的靠了下去,眼睛也闭了起来,“你去做监军,我垂帘听政,叫安王同锦衣卫押运粮草。”
“陛下亡故……”
许元姝轻声道:“太后、太监,还有朝臣——”
六斤打断了她,道:“不,是两方,只有两方势力。”
两人的目光对上,六斤又道:“当然表面上是三方。”
许元姝觉得眼睛有点酸涩,忙道:“你也去歇一歇吧,后头的事情还有很多。”
六斤转身才要走,许元姝忽然又道:“你是他父皇留下来的人……从今往后,我们孤儿寡母的,我要对他严厉一些了。”
话说得虽然隐晦,不过六斤如何听不懂,他猛地转身,眼神闪烁,“娘娘不必如此。”
许元姝躲开了他的视线。
“我是他母亲,我能压着他年,事后无非就是退守后宫,当个太后,可你不一样,你别忘了你的抱负,你跟我说过,皇帝是个一心为民的好皇帝,否则当初……”
许元姝轻叹,“我都记得。”
她嘴角忽然翘了翘,隐晦地好像是错觉,“再说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恭卓一向亲近我,况且外头还有大臣压着呢,不过是提前跟你通个气儿。”
六斤轻轻地叹气,什么都没说,转身出了大殿。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
第二天便是大殓,要给棺材上钉了,晚上许元姝去给皇帝上香,看见施忠福从乾清宫里拿了个小盒子出来,似乎是想要给皇帝陪葬的。
许元姝眉头一皱,“这是什么?”
施忠福道:“这是陛下说要陪葬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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