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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就像被困在祁山关的一群孤狼,横冲直撞,头破血流。
终于有人问:“将军,这里离三城那么近,为什么三天了还没有援军。”
“将军,叶帅为什么还没有来。”
“将军……朝廷是放弃我们了吗?”
沈澜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血雨肉屑,断臂残肢,太惨了,他抬头,他开口,像一杆折断的军旗,像黄昏下碎散的枯骨,坚决而干涸:“叶帅说过,将军死国……战士死家——”
“今日我们困死在这祁山关,不憾,不悔,不愧……”
“跟我冲出去——”
“将军你看——那是什么?”
沈澜蓦然回首,便见祁山关内,层叠青山间旗帜猎猎,飞尘扬起。
是援军。
叶授衣没有想到他的调兵之路这样坎坷,而在他不知道情况下,他麾下的那群北疆混球还差点全军覆没。
主营立起,灯火通明,北戎军队暂时退却,然而此刻营帐中的氛围并不如何轻松。
叶授衣面容沉肃,高踞主座,背后是大幅鹿皮舆图,而沈澜则单膝跪在帐中,头垂的极低。
叶授衣没有让他起身,而是淡淡的问:“所以……如果我在来晚片刻,你就带着所有人冲出去了?”
“是属下思虑不周。”
沈澜道。
“你为何不率军退入离此地最近的秦州城?”
叶授衣敲了下桌案,道:“是担心北戎绕过秦州城,转攻澜门?”
“是……”
“罢了,你起来吧。”
叶授衣脸上神色不辨喜怒:“你先去疗伤吧。”
“吩咐下去,修整一夜,明日卯时,招齐诸将来我帐中叙事。”
“是……”
沈澜应道,他退出营帐时,忽然又抬起头,直视叶授衣,道:“叶帅,此次是我冲动了,我知道我现在还比不上兄长,但是我会努力的。”
傅听涯敏锐的发现,叶授衣在听到沈澜提到自己兄长时,神色微妙的变化,似是怀念,敬佩和歉疚的混合。
他静静坐在帐中一侧,眸光垂下,不言不语。
事实上,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叶授衣,对方在他的面前一向是温和的,内敛的,甚至说有些沉郁柔顺的。
他从未见过这般如出鞘冷剑般的叶授衣,几乎就像……就像光阴颠倒错置一般,他甚至以为自己又看到了初见时那位白衣轻甲,意气飞扬的少年将军。
他曾以为是叶授衣变了,此刻方觉,原来对方从未变过。
“为何不罚他?”
沈澜走后,叶授衣良久未言,傅听涯率先问道:“因为他的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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