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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夫人脚下顿了顿,缓神道:“是了,还有你二舅舅,只是你二舅舅在盛京,离得远,家中有事,一时半会也照应不上是不是?”
华歆擡头,阳光洒在脸上,她眸子里有些困惑。
那位远在盛京的二舅舅,其实她也没见过几面,印象中就年幼的时候见过一两次,同见外公的次数也无甚差别。
他们似乎很少回渔阳来。
据聂家的老人们说,是大舅母和二舅母妯娌不和,才导致二舅舅一家很少回来。
也有人说是外公偏心大舅舅这房,二舅舅心里有气。
反正衆说纷纭。
半路上,有嬷嬷步履匆匆道:“夫人,奉亲王来了。”
冤家路窄
丧堂上,烟气袅袅。
一阵急促地脚步声传来。
衆人擡头看过去,只见一位身着锦衣华服的王爷走了进来。
头顶束着碧鎏金冠,两边发髻微白。
他面容沉稳,走到老郡公的灵堂前,上了柱清香。
之后对着越夫人,温声有礼道:“夫人节哀才是。”
越夫人受宠若惊,缓缓站起身,半垂着身子道:“王爷大驾光临,我们聂家蓬荜生辉,多谢王爷。”
她虽知道奉亲王在魏东一带巡查,倒是没有想到,奉亲王会亲自前来。
奉亲王举止娴雅,双手随意地撩到身后,嗓音浸润道:“老郡公是皇上的恩师,本王亦有幸听得老郡公讲儒学之道,也算是老郡公的学生了。
本王在来之前,皇上就有交代定要替他前来探望老郡公,本王还是来晚了。”
越夫人抹着眼泪,抖着嗓子道:“老身实在不知道该说什麽才好,多谢王爷惦记着。”
奉亲王:“何止本王惦记,皇上也在惦记着老郡公。”
越夫人躬身:“是,是,老身多谢皇上,多谢王爷。”
华歆离得有些远,虽听不见他们说什麽,不过还是能看见大舅母一副装模作样的姿态。
她站在人群里滥竽充数,只垂眸缴着手中的帕子,毕竟就是皇帝亲自来了跟她也没什麽关系。
奉亲王默然擡了头,看向聂浚容:“听闻令郎已经升任魏东总督,如此年轻,仕途无量。”
稀薄的日光洒在聂浚容的眉眼间,像布了层缥缈的云雾,有些疏冷。
他褐色的眸子,从华歆身上刮过,拱手道:“皇恩浩蕩,多谢皇上和王爷提拔,也多谢都护大人栽培。”
说话间又对着沈约拱了拱手。
沈约一身黑衣,玉带束腰,一双黑眸冷冷清清。
锋利的下颚一半映着微光,一半藏于暗中。
嗓音淡然道:“升之于朝,任之以职,总督大人才德兼备,我只是在为朝廷举荐合适的人。
总督要谢,就多谢皇上和王爷。”
奉亲王言笑晏晏:“你们这些年轻人,都是朝廷的栋梁之材,哪像我们都老了。”
“啊,有鬼啊。”
人群中突然响起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大堂上,衆人惊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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